有的字薛适还会故意写得歪斜一点,而有的则是故意写得较大一些,因而整体看起来较为轻快活泼,与江抒给人的感觉很像。
“薛待诏?你果然在这。”
“二皇子?”薛适写完最后一笔,关切开口,“好久不见,听说你前些日子染了风寒,现在可是大好了?”
“嗯。不过薛待诏还真是严格,课业一天不落地给我送来。”江措无奈地笑了笑,“对了,听说你最近在专门教导小五书法?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薛适听出了江措话中隐含的意思,她将写好的字用镇纸压到一边吹晾:“宫中传的都是谣言,二皇子别当真,五公主其实……还好。”薛适顿了顿,委婉道,“就是偶尔,会有些让人看不懂,二皇子会这样觉得吗?”
江措想了想:“其实小五以前不是这样的,后来经历了些事,想必薛待诏也有听说过一些。”
薛适点了点头。江措指得应该是江岑许的母亲和兄长相继去世还有她自己毁容的事。
“这宫中很多人都想让小五死。虽然她是女子,但因许皇后曾被祖母赞言,才能与她不相上下。祖母本就超越了传统桎梏,成了大益有史以来第一个女皇帝。
但是朝臣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他们不想再有下一个女皇帝出现,所以很怕久久悬空的太子之位会落在许皇后的女儿小五手中。”
江措本就亲和的声音因着压低更显温柔,但也正是这样平和的口吻,反倒让他出口的话更显沉重,“就连父皇,当时听了许皇后被祖母称赞还很骄傲,可后来不知为何,父皇以许皇后心怀不轨、肆意干政为由,下旨废了许皇后。
几日后许皇后就自缢了,没过多久一向身体康健的三弟也突然病逝,再加上小五意外毁容,她就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性子。”
“如此蹊跷,没有人……调查吗?”
江措意外地看着薛适:“薛待诏可是明家人,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你是说……可能与我表姐和姨丈有关?”
“也不是,毕竟谁也不知真相是什么,只是现在的结果已经生成,谁又想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去查过去的事呢。”
就像当时桃凝香的事后,明皇后也这样告诉她——在这宫中,原因向来最不重要。
“但……二皇子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说出去,给你带来灾祸吗?”
“可能因为我母妃和薛待诏一样,都甚喜笔墨。
我母妃生前和许皇后关系极好,当时许皇后提议在扬州修建离宫,我母妃还说等建成之时她要写赋记录。”
薛适了然,怪不得江岑许被关在大福殿时,江措会很照顾她。
“何况,我看得出来,也相信,薛待诏不是那样的人。”
“二皇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薛适笃定地笑了笑,“等离宫建成,如果二皇子有需要,我愿意和二皇子一起作赋完成遥妃娘娘的遗愿。”
江措笑了笑,语气郑重而温和:“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