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因何,我心底有七成把握,知道他口中的“这个b”是谁。我无缘无故地翘起嘴角。
副部长印证我猜想:晚上唱《初恋》那个,你自己决定加不加他吧。
我说:好。
吹完头发,我靠在座椅上,焦灼难定地搓搓手,发出好友申请。
亢奋与饱足充盈着我,我激动难抑地偷瞄室友,怕她们发现,又怕她们发现不了。缺失的地方苏醒了,疯速生长,我要变得和她们一样了。
男生的开场白直接且友善:许树洲。很高兴认识你。
他有着和他一样郁郁葱葱的姓名。我也交换本名:丁敏一。
他问:这么晚有没有打扰到你?
我忙回:没有没有,部长没把我微信给你么?
他说:我让他把我推过去的。
我的社交系统不算完备,尤其是面对异性:这样啊。
交流似乎要被我推向死胡同,然而,对面却干脆舒服地接住:对啊,这样加我或者不加我,都是你的权利。
之后的故事如其他学生情侣一般烂俗。我们几乎每天聊天,间或约饭和散步。这期间我理解并共情到过去的同桌,原来约饭散步并不占用时间,它们更像是苦修里的透气,长夜里的星星。
我已经不记得和许树洲互加好友的日期,但有一天似乎永远无法从我记忆里抹除。
那天我睡前刷抖音,在一则短视频里,我听到耳熟的背景音。我从抖音聊天界面将它分享给许树洲。彼时我们的火花已延续多日,也刚在一周前建立起密友关系。
许树洲大多时候回消息的速度堪比ai:怎么了。
我耳朵的温度诡异攀升:你听bgm。
许树洲说:我知道,我唱过。在认识你的那一天。
我忍俊不禁,胸口渐而发紧:可以再听你唱一次吗?副歌部分就好。
许树洲回:等会儿,室友睡了,我去走廊。
文字刺激着我的想象力。我能想象出许树洲翻身下床,再小心关门,轻手轻脚,溜到走廊外的样子,它们就像电影那般在我脑中放映——
偷感很重,又可爱至极。
我也是个小偷,拽高被子捂嘴,在偷笑。
每一次与他碰面,四目相对时扣押的窃喜,全在此刻得到释放。
许树洲又给我发消息:我出来了,不知道清唱好不好听。你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