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昊杰很愤怒,擦了下又被揍破皮的嘴角,指着陶琢吼道:“他先动的手,凭什么骂我!”
“你他妈不欠打吗?再让我听到我还打!”陶琢不甘示弱。
“都闭嘴!”许瑛怒道,“薛昊杰,你——”
“我说错了吗?”薛昊杰直接打断许瑛,“陶琢,我说错了吗!严喻是不是同性恋!你是不是同性恋!你敢不敢承认你和严喻搞同性恋!”
“薛昊杰!”许瑛大吼,“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我是。”陶琢忽然打断,语气平静。
“我是同性恋,是我的问题,是我把严喻逼成这样的,跟严喻没有关系,该去看病的人是我。可以了吗?薛昊杰,可以放过严喻了吗?”
陶琢冷冷说完,转身就想走,然而一回头,突然僵住了。
楚思含就站在卫生间门口,显然刚下飞机,连妆都没来得及化。
她就这样憔悴地站在那里,无比清晰地听见了陶琢的每一个字。
第章霆雨声摧
楚思含的到来太不是时候,以至于陶琢根本没注意到那熟悉的人影曾在不远处一闪而过。
严喻不顾生命危险翻窗而出,赶到一中,原是想见陶琢一面,不料却听到了薛昊杰的每一句话,也听到了陶琢的。
那一刻严喻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陶琢的语气那么轻,落在严喻耳里,却仿佛在最沉重、最残忍地对他宣判处决。
也许陶琢是对的,严喻想,之前陶琢的担心不无道理。
当他亲耳听到那些最具侮辱性的字眼冲向陶琢,将他禁锢在牢笼里时,严喻发现自己的第一念头是就此消失,再也不要搅乱陶琢的人生。
他不能接受他最爱的人遭到这样的攻讦。
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严喻什么都没有做,一言不发地离开教学楼。
大雨瓢泼,把他彻底淋湿,血液顺着手臂滚进掌心,又滴落地面,模糊了手机屏幕上陶琢的名字。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被陈娴找到,也不记得怎么被陈娴带回家。
只看见陈娴拿来药,挑出还嵌在他手掌掌心的玻璃碎片,给他消毒包扎,然后轻声说:“现在你知道了。”
陈娴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流露出赢家的得意:“现在你知道了,同性恋,人家是怎么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