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同一时刻,太子府的气氛并不平静。自从锦衣卫搜查九王府无果后,太子萧明烨的耐心已逼近极限。他坐在府中正厅,身前案桌上摆满各类情报文书,却一份比一份更让他心烦意乱。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萧明烨将一卷文书狠狠摔在地上。
“九王爷毫发无伤就算了,居然还在暗中拉拢瑞泽营和其他兵营,难道都瞎了眼吗?”
下方站着沈御、柳仲昭,以及几位太子心腹,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多言。柳仲昭上前一步,抱拳道:“殿下勿怒。瑞泽营王乾那几个人确实顽固,若强行施压,恐怕会逼反他们,不如再徐徐图之。”
沈御冷笑一声:“徐徐图之?没那么多时间可给我们浪费。皇帝给那小子设了一月之期,若我们不在期限内把九王爷彻底按死,到时候他真翻出顾家案,难保皇帝不会来一手‘先除太子、安抚众臣’的戏码。”
太子脸色阴鸷:“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一旦让九王爷聚集足够兵马证据,还在朝堂上得到舆论支持,我的形势就更加被动了。”
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停在柳仲昭身上:“柳将军,你手握青枫营,务必再加快准备。这几日内,我要你们把城外要道都控制好,绝不能让九王爷突围或调兵。”
柳仲昭连忙领命:“是,属下会严防死守。”
太子又转向沈御,咬牙道:“你那边继续搜查王妃林轻歌的动向。顾家余孽若真是她,那就剜了这根毒刺,逼九王爷就范。”
沈御点头:“属下已布下人手,只待王妃再出府行动,便可就地擒拿。只是九王爷近来戒备森严,王妃活动不多,恐怕得引她上钩。”
太子沉思片刻:“好,你想法子制造机会,让她离开九王府。到时候,我要她有来无回!”
众人应声:“是。”整个正厅里透出一股森冷杀机,与窗外的阴云融为一体,仿佛预示着京城即将迎来更猛烈的风暴。
傍晚时分,萧靖寒一行人才赶回京城。一路风尘仆仆,待抵达九王府时,夜色已沉。前院的灯笼早早挂起,林轻歌得知消息后亲自前来迎接。
“你可算回来了!”见到萧靖寒的身影踏进院门,林轻歌赶紧快步上前,眼里不自觉浮现一抹焦虑。“途中一切顺利吗?可有遇上太子党羽的阻截?”
萧靖寒看着她那副迫切关心的模样,心头一暖,轻轻把她拉近:“一路平安,只是在回城时发现太子府的探子在四处留意,幸而我们乔装未被识破。瑞泽营那边……暂时算是劝服了。”
林轻歌松了口气,低声道:“辛苦了。你这一天恐怕滴水未进吧,先去洗漱用餐再说。”
萧靖寒正要点头,忽见有暗卫匆匆来报:“王爷,皇帝召您明日进宫议事,说是要当面询问顾家案进展。”
“皇帝主动召见?”萧靖寒眉头微皱。“这才几日,他就迫不及待想知道我的底牌吗?”
林轻歌轻声分析:“极可能是太子在皇帝面前挑拨了什么,让皇帝对你更加警惕。也或者皇帝见你动作频繁,想看看你究竟进展如何。”
萧靖寒沉吟片刻:“好,我明日便进宫。无论如何,我会尽量继续拖延时间,不在此时暴露所有证据。我们还需要更多准备。”
林轻歌轻轻点头:“嗯,我也会抓紧破译那张暗语剩余的部分。再者,若能找到龙鳞卫的生还者,就更具说服力。”
萧靖寒看着她憔悴却倔强的面庞,忍不住将她揽进怀中:“多谢你一直为此奔忙,这仗打得辛苦,但有你在,我便无所畏惧。”
林轻歌抿唇,不禁回抱住他,感受他衣襟上带来的淡淡风尘味。她脑中闪过往昔:那个曾被视作“病秧子”的九王爷,如今却是她最牢固的依靠;而她也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替嫁庶女,而是敢在风暴中与他并肩的战友。两人的命运紧密缠绕,既是沉重,却也给了彼此无穷的力量。
夜深后,林轻歌再度挑灯研读那份暗语残稿。如今她已完成绝大部分破译,却总有最后几句残缺不全,让她不得要领。那几句字里行间似乎涉及到一个神秘的名字——“祁月楼”。她从未在林家古籍或先帝诏令中听过此名,不知是地名还是人名。
“祁月楼……难道是某处隐秘据点?”她皱着眉头默念。若能弄清“祁月楼”,也许能找到更多关于先帝密令执行过程的关键。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端倪,索性先把注意力转到其他部分的字句上。既然这道密令多与边境军务相关,不排除“祁月楼”也是某个与边境有关的暗中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