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空铅灰色,宛如预兆暴风雨。金銮殿外百官集结,气氛凝重。群臣皆知:昨日王府又死伤累累,皇帝雷霆震怒,今朝势必摊牌。太子深陷嫌疑,却不见像往常那般镇定,面容苍白阴沉。
萧靖寒则在大殿外伫立,神情冷厉,手中捧着一份巨大檀木盒子,内装顾家先帝密令。林轻歌伤势未愈,无法亲临,只派了一名机敏暗卫携书信辅佐萧靖寒陈情。
皇帝抵达御座后,先例行问了刑部调查进度。刑部尚书无可奈何:“陛下,夜袭者多半死伤或逃逸,暂未查出幕后指使。但据多位证人称有太子府马具与甲胄……”
此言一出,全场齐刷刷看向太子。皇帝目光如寒冰:“太子,你可有话说?”
太子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父皇容禀,儿臣亦被冤枉!或许有敌对势力故意混用太子府物品嫁祸儿臣。请父皇明断。”
萧靖寒见状再不客套,大步走出朝班,拱手高声:“父皇!夜袭之案尚能继续查,但顾家先帝密令之事,儿臣已将证据带来。此乃足以推翻当年‘顾家谋逆’结论的原件,盼父皇准刑部、枢密院当堂验看!”
皇帝点头:“好,呈上来。”
太子见萧靖寒当场要交文书,心急如焚,双拳紧握,却又找不到借口阻止。只得看着萧靖寒把那檀木盒递给侍卫,再由内侍呈到御座下。
百官屏息,朝堂安静无声。刑部尚书与枢密院两位老大臣一起走到案前,小心打开檀木盒,取出里头的丝帛、竹简等被火漆封口之物,开始仔细查看。
萧靖寒为防被诬,特意将封口打磨留痕,以证未曾伪造。两位老大臣展开丝帛,看到上面确有先帝御印与笔迹,内容述及“顾元正奉旨北境清剿”、“龙鳞卫令”及“若失败则满门不得留”之类。字迹虽有残缺,但大段脉络清晰无疑。
枢密院大臣激动地对皇帝道:“陛下,这印玺多处细节与朝廷档案对得上,若非伪造技艺通神,否则当属真迹。而内容明示顾家乃遵先帝敕令行事,何来谋逆之说?”
刑部尚书亦点头:“确实如此,臣亦看不出造伪痕迹。已可初步断定:顾家并非自发反叛,而是奉命之举,后遭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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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哗然。顾家之冤若实锤昭雪,则当年诛杀顾家满门之人就是滔天罪魁!许多大臣惊疑:那时皇帝与太子正是夺嫡之际,大批老臣被牵连,难不成……不敢想下去。
皇帝脸色骤变,紧盯那丝帛,久久无语。太子在侧咬牙切齿,满头冷汗。他想高喊“伪造”,可刑部与枢密院大臣都已确认真迹,如何抵赖?若继续纠缠,只会引众怒。
萧靖寒目光火热,大声禀奏:“父皇可见,顾家并无逆意。当年若有陷害之人,便是灭了朝廷忠良!更有甚者,此人连九王府、王妃也要赶尽杀绝。如今证据确凿,父皇当秉公处置,还顾家与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皇帝额间青筋跳动,似陷入极度震惊与挣扎。他沉默不语的时间越长,朝堂上气氛越紧绷。最终他猛一拍龙椅扶手,低吼:“好……好!既然你有此证据,那顾家一案的确要重新审理!来人——把此物送入秘库,等朕亲自研阅。至于当年屠戮顾家之事,朕会让刑部严查幕后指使!”
这话一出,无异于在公开场合宣告顾家确有大冤。满朝哗然,萧靖寒与拥护顾家的老臣心中大喜。太子却面露苍白,握拳隐忍。
皇帝暂不点名太子,但朝中人人都猜,最可能陷害顾家的正是当年的皇帝和太子。如今皇帝却要“让刑部查幕后指使”,似乎想把责任尽量推到太子身上,自己抽身保留威望。
面对皇帝当殿宣布重审顾家案,太子额头冷汗涔涔,却强作镇定:“父皇英明,儿臣愿配合调查,绝无二心。”
皇帝冷冷瞥他:“那夜袭王府之案,也一并查出凶手。若有人暗通兵马、企图行逆,你应清楚后果。”
太子心中惊惧,母妃关押、夜袭失败、顾家翻案……接二连三让他陷入绝境。只能暂且口头表示服从,希望能想法子脱身或嫁祸他人。
朝堂上百官在内心纷纷判断:若刑部认真查,太子势力很难藏拙。或许皇帝真要废掉太子?一时间气氛危机重重。
萧靖寒安静站立,暗松口气:林轻歌与王府死战守护的文书终在大殿奏呈生效,顾家翻案之势已成。太子能否挣扎?他并不放松——还是需看后续的调查结果与皇帝的态度。
随着皇帝一声“退朝”,众臣散去,太子阴沉着脸离开,萧靖寒在殿外与齐远将军简单交谈几句后也离开。他心中只惦记林轻歌的伤势,急欲回府相见。明日起,刑部将在皇帝亲自督导下展开“顾家逆案重审”,太子母子将被逼到死角,大局已见分晓——然而太子若做困兽之斗,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