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对那个尾随男也是。没必要。
喻明希神色冷了下来,第一次意识到,一个女性,在面临来自异性的非实质性冒犯时,竟什么都不能做。
单项的颁奖速速了事,喻明希拿了牌子下来,女子3000米正开枪起跑,他随手把铜牌挂在游魂一般了无生气的胡翔伟脖子上,自个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观赛。
言秋状态确实不错,前两圈起步很稳,领先了大半的人。到第三圈速度降下来,言秋开始细味到血崩的感觉。
喻明希远远盯着她的神态变化,不禁跟着她一样皱起了眉头。
到第五圈,言秋喉咙干疼,有点使不上力了,只剩下机械的肌肉反应在控制自己的左右脚交替落地。她很累,但是向前面一看,只能那么五、六个人了,她的坚持已经让她领先了那么多人,她得坚持下去。
……第六圈,为了省力,言秋也不抬头看第一名到哪了,就盯着眼前几米的距离,想着坚持几米,再几米,每一口呼吸都像刀刮着喉咙,但她觉得还能再跑几米。
好像有人在喊她,过重的心跳让她听不清楚。
……就剩下不到一圈了,言秋视线有点点模糊了,好像又超过了一个人。她身上哪哪都不舒服,但没空理,只庆幸自己垫的是340mm的卫生巾。
终于,她听到有人跑过终点的哨声就在不远处响起。高昂、清脆的哨声。她好像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知道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哨声为她吹响,她到了!
有人立马跑来架住她,是陈春蕾,在急急说着:“没事吧没事吧?感觉怎么样?别停下再走走缓一下……秋秋还好吗?能说话吗?还是要喝点水?”
言秋看不清她,为了安抚她,点点头。
她还能走,但是眼前已经是一片麻麻的黑雾。
感觉到陈春蕾拧开矿泉水瓶盖,把瓶嘴贴到她嘴边。
“喝一点?”
言秋抖着手摸到瓶身,微微扶住,勉强喝了一小口。
可是,冰凉的水流入她干涸如荒漠的喉道,她不仅不被滋润,反而被刺伤般感到一阵尖锐的辛辣,胃里一股酸胀淤堵的气翻上来,她好像抽搐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弓下腰呕吐。
耳边一阵慌乱的叫声。
她吐得眼泪直流,发了热汗又发冷汗,浑身都湿透了。
好累……
“言秋,松手。”
她听到了熟悉的低沉微哑的嗓音,不同的是,如今听起来这么严肃,还有细细的颤抖。
她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把她的手强行掰开。她才发现自己一直下意识掐着自己的喉咙。
这最后一点力气被卸下,她整个人虚脱,再也站不住了。身边那人臂弯一收,稳稳地、郑重地接住了她。
手腕、胸口、眼皮子好像被陈春蕾摸了个遍。言秋费劲儿地说:“我有意识……”
身边嘈杂的声音在说:“医务室,送去医务室看看!”
言秋感觉自己腾空升起,肩膀和腿弯被坚实地托住,她没有惊惧感,手缓缓搭在他肩上。
他对陈春蕾说:“班长,我那个外套,帮拿一下。”
陈春蕾意会,把喻明希宽大的校服外套盖到言秋的腿上。
他低声说:“谢谢。”
他的胸腔在震动,离她那么近,那是他很脆弱的地方。言秋下意识凑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