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吟回头看他,沈敛止有理有据,走到她面前,“这的空气不流通,我视物更模糊。”
这话带着窗外的风一起刮了进来。
盛吟头脑更清醒了几分,“沈敛止你当年是不是随口胡说的。”
“那时操场跑道的灯都灭了之后,你不是跟我说,你还能数清香樟树上的枝?”
当年在一起,在香樟树下,她捧着他的脸,踮起她的脚尖,沸烫的暧昧。
这个画面,在这个时刻,同时在盛吟和沈敛止的回忆里翻起。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盛吟瞬间扯直了唇角。
她没再去低头看手上这个刚打开的这个收纳方台,盛吟绕过走来的沈敛止,径直往旁边最后一个收纳柜走去。
沈敛止看着离他又很远的盛吟。
他走近了被盛吟放弃了的那个方台,低头片刻,他弯身伸手取出了那个横幅,“没有胡说。”
那时的夜间,就连飞过来三两点的流萤,沈敛止都数得清楚。
“所以说,柳教授让我过来拿,是比你过来更为明智的决定。”沈敛止把横幅拿在手上,把盛吟不想再提的事情轻轻带过,“我们可以回去了。”
即便盛吟再不想提,她也不得不承认,看着沈敛止这轻车熟道的样子,柳教授刚才确实应该直接叫沈敛止过来。
再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段路走得明显比刚才来时更漫长,盛吟拿着那个横幅,想起刚才她忘了跟沈敛止说了,“谢谢。”
“嗯。”沈敛止也没在等她这一句道谢,“不用。”
“你还记得,这吗。”盛吟眼神缓慢回拢,她转头看向他们正在走经的那个人工小湖。
湖两侧栽着垂柳,中间有空着的装饰小亭,旁侧搭着天鹅棚。春夏的时候还能看到天鹅,但是这会的天气,天鹅早被移到暖和点的地方了。
眼前的小湖只余下风吹过那一道道的波纹。
“沈同学,都是同班朋友了,加个联系方式不。”盛吟还记得当年的她是这样对着沈敛止说的。
沈敛止的脚步随着盛吟的话停了下来,他看向盛吟。
“沈敛止,当时你就应该拒绝我的。”
盛吟说完这句话,看向已经循着湖走过来的江予池,“今晚还是谢谢你了,我和阿池先走了。”
沈敛止再回到柳教授那时,只余下柳教授那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独立的复式老宅门前。
老宅门口有个大花棚架,花棚架外,停着辆黑色越野,越野的车灯光一直亮着。
老宅屋里,木色的桌椅,暖黄的光线。
屋门旁的窗户本来已经关好,但是木色的窗帘被卷起,外头的车灯光一直透着窗照进屋内来。
还在灯下看着书的裴晚南,在外面的车灯亮了许久的无奈情况下,还是幽幽地把手上的书放下。
裴晚南架着副眼镜,悠悠地打开门走出去。先去花棚看了那架上的花后,裴晚南才来到那辆越野驾驶位前。
看着驾驶位上默坐了很久的沈敛止,裴晚南开口问他,“这个时间点,你是来心理咨询的,还是来看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