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盛吟第一次觉得,岭上雪怎么还有这么惹人嫌的时候。
上次在惊蛰小馆,他们俩个谁也没心平气和地吃饭。这次算得上四年之后,两人的第一次单独吃饭。
沈敛止应该实在是不想吃,他夹了两筷子那盘白灼青菜后,就没再动过筷子。
敲了敲蟹壳,掀了蟹盖,沈敛止慢条斯理地拿起小钳轻轻把蟹螯壳碎开。
将蟹处理好之后,递到盛吟跟前,沈敛止拿起手旁的湿方帕拭着手。
沈敛止从小就是接受很好的教育,从他一贯的举止可见一斑。
除却他有些蚌壳似的性格。
他确实也是像岭上远处的年轻公爵,先天和后天的优势都占有着,自己可以在想去的领域里超群,转身还有留满珠宝的领土深城。
盛吟想起那天在萃华楼门前的车位上。
随便扫一眼,看到的大多是豪车,或者是低调的车,高调到不行的车牌号。
但那些人看向沈敛止时,大多都是巴结讨好,抑或热络招呼。
意识到自己对一些情况确实一无所知,还有什么东西事情隐约也串不起来,盛吟也不再说话。
这一堆的海鲜最后没吃完。
盛吟想起了方糖,本来想打包带回去给方糖。但是沈敛止摇了摇头,说方糖吃了海鲜,掉毛会掉得更多。
“主人和狗狗倒是很像。”都一样和海鲜绝缘,盛吟说这话时,抬头看了对面的沈敛止。
正好和沈敛止的目光对视上。
盛吟没想到,沈敛止也正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他的目光很深,像凉沉的夜色。
盛吟在夜里的神经和心率一贯失律,就像现在,盛吟有些心脏跳动过速的心悸,她率先转过头。
再离开青膳舍,北环大道刚才拥堵的交通已经不在。
回去的一路通畅,盛吟抱着她那个芥末色的小包,半倚在车窗上闭着眼。没睡着,但也不想睁眼。
车停的时候,盛吟才倏然睁眼,自己打开了车门
“姐,回到了跟我说一声。”
满屋的灯亮着,无火香薰的苦橙香息里,盛吟安抚好了自己有些紊乱的情绪,一边听着唐乐年的语音信息。
回了今晚这尴尬的始作俑者一句“到了”,盛吟丢下手机。
安静的客厅里,钟表的针已经走到了十点。
今天晚间的尴尬和失常,到了现在,也就结束了。
沙发上的手机屏幕还不消停,江予池的信息浮在上面,手机的主人没去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