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故交和近亲对孙水容自然谈不上热络,多数人都是对着沈敛止说话。
许是太久不见沈家的长孙,或者也是带着探听的意思,他们聊着顺便问着,沈敛止也就一一回着。
虽然不算多亲近,但也算是礼数到了。
有些长辈,沈敛止大概还有些印象,在他还算年幼时,这些长辈曾来他们家拜访过。
岑从筠坐在沈敛止身旁另一侧,悄悄在桌下拽了沈敛止的衣角。
她的眼光瞟向另外那桌,一个穿着白裙端庄坐着的女孩子,岑从筠压低了声音,“小止,看看那边,我看这趟你不会白来的。”
沈敛止眼光没动一下,不着痕迹地把他的衣角从岑从筠的手上拿出来。
菜已经逐渐送上各桌。
“先喝汤。”孙水容拿着盛给沈北柏的那碗汤,细心地吹了吹之后,递到了沈北柏手边。
沈北柏笑着说好,一边还转头对着沈敛止说,“你也喝汤,工作再忙也要多注意身体。”
见沈敛止把手旁的汤碗推远了一些,端起了手边的酒在喝。
沈北柏也没再多说什么。
“老爷子说得对。你爷爷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你要是偶尔有时间,多回家来看看你爷爷。”
孙水容对沈敛止说着话,手也没闲着,拿着筷子还在给沈北柏布菜。
酒被饮尽,杯放回桌上,沈敛止也对着孙水容笑了一声。
只是冷意比笑意浓重,沈敛止淡声回她,“不知道这位女士说的是回哪个家。”
沈北柏早年是有些放浪不拘在的,光是为此房宅就备了好几处。
只是这些年才开始有些收心的样子,在主桌坐着的人大概也都知道。
沈敛止这话说完,主桌上的人面面相觑,孙水容的面上有一瞬间的僵住。
但她面部表情调整得很快,不动声色地,她又笑着把话带过,“说话这么严谨,怪不得你爷爷总觉得你屈才。”
“不过你爷爷也是为了你好,凡事还是得多听听你爷爷的话。”
她像是不知情,又像是很知道,沈敛止最倦烦的是什么。
沈敛止的神情已经是十分冷漠。
沈北柏哪会看不出来,他挥了挥手,让孙水容少说话。孙水容还在那边乖顺说着,“难得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是我话太多了。”
一家人。
那年沈敛止奶奶病重卧床,沈敛止到现在还记得她形容枯槁的面容,柴瘦的手腕,那会沈北柏连悲怆也没露过半分吧。
岑从筠有些紧张地看着沈敛止,但她也知道,沈敛止能待到现在也算是给她面子了。
看着眼前沈北柏的默认一家人,实在让人想作呕。
沈敛止神色生厌,他伸手解开了衬衣上方的两个扣子,“你和我爷爷去结婚登记了吗?”
“?”
孙水容有些不知所以地看向沈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