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对方在抿了一口茶后,忽然发出“嘶”的一声,引得他的注意后,便将茶盏搁下,使得他很难不注意到对方嘴上的一处小小的伤口。
这让陆回不禁想到,先前在清州时,他故意把脖子上的红痕展露给他看。
当时他脸上那死出,和现在一模一样。
想起昨天这厮在薛绾妤那里待过,陆回便隐约猜到了他这是在炫耀什么,于是故意装作没看见,继续与他说正事:“谢指挥使,今年的圣节要是请鸿恩寺的僧人们来宫中设道场祈福,涉及僧人众多,还需你带人去一趟鸿恩寺……”
“嗯,是。”谢晏川见他并无什么反应,难道是没有看到自己嘴上的伤口?于是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嘶……”
嘶气声比方才略大了些。
陆回停顿了片刻,依旧视若无睹,继续道:“届时鸿恩寺的僧人在太和殿设道场,父皇还要赐袈裟、度牒,剃度僧侣,须得提前拟定人选……”
“好。”
两次都未能引起他的注意,谢晏川也便没了兴趣,搁下茶盏,正了正神色,与他认真商议起鸿恩寺的事宜来。
结束后,陆回起身告辞,临走前瞥了一眼桌上的茶:“茶水烫,谢指挥使还是别喝了?以后多喝点药吧。”
谢晏川眉毛一挑:这是终于看到他嘴巴上的伤口了?
于是指了指嘴上的伤处:“我这伤口微不足道,不用喝药。”
陆回冷睨他:“我是说,喝药治治你的脑子。”
这是生气了?
谢晏川喜闻乐见:“好啊,多谢殿下关心。”
陆回拂袖而去。
*
公主府的车舆又来了,要接小月儿去公主府。
想起昨日险些被谢云汐撞见的事情,薛绾妤并不想跟着一起去,便托嫂嫂带着小月儿去了两日。
长公主也从不让小月儿空手回来,每次小月儿怀里都抱着一大堆的赏赐。
第三日的时候,赵太医过来了,并带来了为兄长配好的解药。
嫂嫂不能再陪小月儿去公主府,薛绾妤也想陪在兄长身边,于是在公主府的车舆过来之前,让高朗去了一趟公主府,告知长公主府的人缘由,今日小月儿不方便登门。
兄长服下解药后不久,便觉周身轻盈有力,比起之前好上太多。
赵太医将几副药和药方都留下了,嘱咐他依照此方吃上一个月,余毒便可清尽。
薛绾妤与兄长对赵太医感激万分,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谢礼,请他一定收下。
赵太医推让几次便也收下了。
才送走赵太医,又见一辆熟悉的车舆驶进巷子里,是公主府的车舆。
薛绾妤眉头微蹙:不是让高朗前去告知公主府,今日小月儿不去了么,怎的还安排车舆来接?
心中虽有些不悦,但却不好表现在脸上,只能恭敬地迎接驶来的车舆。
不过今日这车舆与前几日不同,有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持香球在侧,马车停下时,香烟如云,尘土皆香,随即帷帘被先开,一个墨云秀发,色若桃李的娇俏姑娘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随即小世子也从马车上下来,怀里捧着一个精巧的东西,孩子气的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看向薛绾妤:“舅母好,我来找小月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