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事吗!”繁男大受震撼,“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因为刚刚我是骗你的。”牧出弥洸嫌弃地撇嘴,“我只是记忆力好,又不是有超忆症,怎么可能记得出生以前的事情?这么容易就受骗,你优秀刑警的称号果然是浪得虚名吧。”
“而且这么看来,你以前果真说过这种混账话。”
繁男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站在一旁的降谷零憋笑憋得很辛苦。
他不知道福泽先生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听这段对话的,可能是还在心疼自己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办公室吧。
“不好意思,江户川先生。”他好不容易才终于把嘴角压下去了,“您说今天特意叫我们过来的理由是……?”
繁男咳了两声,“是你调查中泽家族的行动,已经引起那些家伙的注意了。”
降谷零微怔了一下,“……我已经非常小心了,尤其是在得知他们和政要有牵扯以后。”
“他们当然没有直接发现是你在调查。”繁男说,“但现在与他们有确切的利害关系,而且还在明面上活动的人只有乱步。只要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跟乱步关系密切的你一定也会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下。”
“结果说了半天‘他们’,”牧出弥洸出声询问,“那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啊?”
“是一群寄生在这个国家身上的毒瘤。”始终保持沉默的福泽此时开了口,“医学、法学、新闻学,掌握了这些知识的家族形成了学术界的寡头垄断,由此获得了无可匹敌的话语权。”
“权力与腐败总是共同存在,绝对的权力,一定意味着绝对的腐败。当人们发现自己无意间的行动居然也会被他人奉为圭臬时,神与魔——”繁男抬起一只手,凌空画了长长的一条竖线。
“就只在他的一念之间了。”
“……”牧出弥洸歪着头,像是把刚刚的信息消化了一会,“不懂。说来说去就是钱和权,这么无聊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争的?为什么不直接去玩大富翁的垄断模式。”
“如果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和你的想法一样就好了。”福泽叹了口气,“欲念,总是会滋生出贪婪来。”
“哦,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懂了诶。”牧出弥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如果在我面前放一堆我喜欢吃的粗点心,我也不会愿意分给其他人的。”
你的欲望还真是简单到令人发指——福泽的脸上挂了这么一行大字。
“哎呀呀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繁男不知道为什么又莫名其妙骄傲起来。
因为乱步理解得快,还是他的欲望简单到看起来完全无公害?
牧出弥洸放弃猜这个中年男人的脑回路了。
“所以说你们完全没有准备吃的东西吗?”他低头按了按肚子,“已经快过我吃饭的时间了。”
“哼哼……”江户川繁男忽然故作神秘地背起手笑了两声,“好久不见的再会,爸爸当然设计好了晚餐。你要不要猜猜看?今天的菜单,是、什、么?”
“又要出题考我?”牧出弥洸撇了一下嘴,“好麻烦噢。我看到你藏在屏风后面的保温盒了,肯定是妈妈给你做的便当吧?”
“我就知道难不住我儿子。”繁男在胸前竖了两根大拇指,“妈妈说她要当坚定的家庭主妇,所以今天没有跟爸爸一起过来。但是她让自己的饭菜过来见乱步了,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妈妈……”
尽管繁男在那边不断碎嘴子叨叨个不停,但这段话牧出弥洸还是觉得怎么听都有些怪异。已经将近一年——或者也许已经超过一年了——没见过的儿子,妈妈真的会因为这么没营养的理由就避而不见吗?
其实完全不需要超推理,牧出弥洸挺确定保温盒里的答案是什么。
但他此时还是推了一下鼻尖上的眼镜。
“那安室叔叔,这次也拜托你了。”他说,“这次就让爸爸也见识一下,我异能力超推理的威力。”。
繁男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眨了眨眼。
那边被喊到的降谷小哥虽然表情有点无奈,但看起来同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抓住儿子斗篷下摆的动作无比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