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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灼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摔在地上的季南珂，展开了她的右拳。

那白皙柔嫩的小手手心赫然是一块淡黄色的帕子。

根本没有顾知灼所说的什么梵文《楞严咒》。

“我骗你的。”

什么？摔在地上的季南珂继续将目光上移，对上了顾知灼似笑非笑的眸子：“你，在心虚什么呢？”

“……”季南珂喘息急促，冷汗涔涔。

先是被吓，又是被骗，惊怒交加之下，季南珂几乎失了理智，她的心头一阵怒意翻腾，从地上朝顾知灼飞扑过去。

一道蓝影比她更快，顾烁飞快地迈入厅堂，护卫性地挡在了顾知灼的面前，垂眸看着地上鬓发凌乱的季南珂。

季南珂呼吸急促地看着少年，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

她方才就注意到了门口顾烁的影子，本是想让顾知灼在顾烁的面前无所遁形，想要挽回这个弟弟……

“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姐？”少年漆黑的眸子渐趋深邃，幽暗如无底深渊。

“前年秋天，我们一块儿去峒山踏青狩猎，原本说好了就在外围跑一圈马的，可你临时非要进山林，还说峒山有一道山泉，那里风光秀丽。”

“为什么？”

不等季南珂回答，顾烁就自顾自地往下说：“你是早知道三皇子在山林里吗？早就知道三皇子会遭遇危险吗？”

“大姐，你……让我害怕。”

顾烁凝眸，用一种疏离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女。

他并非真的“害怕”，而是感觉眼前与他一起长大的长姐如此陌生，陌生得令他害怕。

季南珂：“……”

她微微启唇，很想说，她不是孤魂野鬼。

可是，她又怎么能告诉别人，她是重生了一世。

他们不会信。

他们更相信顾知灼。

季南珂攥紧了拳头，将那千言万语压在了唇边。

“不管你是不是我大姐，”顾烁淡淡道，“我们都欠二姐的。”

“你，我，还有姨娘。”

“我们都欠她。”

“二弟……”季南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抬手想去拉顾烁的袖子，却被顾烁偏身躲开了。

他的袖口在距离她指尖一寸的地方划过……

这一瞬，季南珂感觉自己似乎又失去了什么。

顾烁依然注视着她，连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面上似乎戴了一张面具般，语气平静却坚定地宣示道：“所以，我不许你们再欺负她。”

他不许季南珂与崔姨娘再欺负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