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雾看了眼仅剩的一段小路,又看了眼转身往前走真的不找了的谢观怜,赶忙跟上去。
一路回去不如方才欢喜,小雾不敢说什么话,犹恐不经意说出什么,让娘子想起了伤心事。
谢观怜见她变得乖巧安静,便知她心中想的什么。
轻捏她紧绷的小脸,语气轻松道:“丢东西的是我,小雾干嘛苦着脸?”
小雾露出笑:“没有苦着脸。”
谢观怜哪能看不出来她又学自己,失笑:“好了,快出去和她们玩罢,我进去抄会儿经书。”
小雾晓得她现在许是心情不好,乖乖出院子。
谢观怜回到房中,取下书,就倚靠在书架上,心中在想丢的那块手帕。
其实也没什么,那手帕是很多年前被关在楼里学刺绣,她偷偷绣来打算送人的,只是后来没有送出去,所以才系在手腕上成习惯了。
那张帕子,这辈子她都送不出去了。
而这么多年了,本来就该丢掉,忘掉的。
她若有所思地想着,眺目窗外时辰尚早,遂将一字未看的书阖上,放回书架。
。
清晨。
观音殿外的香火鼎盛,僧人抱着一捧赠香摆在外面的青铜托上,转身便看见身后玉颜美艳的女子。
姱容修态之姿,使人见之难忘。
谢观怜问道:“小师父,能否问你一件事吗?”
认出是住在明德园的香客,僧人上前作揖:“不知檀越有何吩咐?”
谢观怜道:“刚才我过来,听人说悟因法师在讲法,不知是在何处?”
明德园中的人,寻常不出院,只有早晨会去训诫堂,偶尔出来便是听闻有哪位法师在讲佛法,所以才会出来。
僧人心中并无诧异,回道:“回檀越,今日悟因师兄并无坛会,他在后山替空余主持伐竹呢。”
伐竹子?
难怪她去了寻常僧人会去的地方,结果没有找到人,原是在后山。
谢观怜轻扇似蝉翼的鸦睫,语嫣柔柔地低颔,道谢:“多谢小师父,应当是我刚才听错了,不知今日是哪位法师有坛会?在何处?”
僧人将今日开坛讲法的法号、位置告知于她。
谢观怜作揖礼,“多谢小师父。”
僧人抱着香继续往下一处去。
谢观怜抬起尖尖的下巴,黑眸中荡出一丝水亮,并未往开坛讲法之地走去,而是沿着路往后山去。
迦南寺修葺在半山腰,故而往深处界碑拦着进不去,但后山有一片巨大的林子,寻常会有僧人在后山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