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进了屋子,见韩彦正在拨弄墙上的大字,回头见他进来,夸了句:“弄的不错。”
赵诚看了眼,笑了声搪塞说:“嗐,平日里一帮兔崽子,连个字也不认识,就敢沾税,我让他们互相学一学字。要不然哪一日冲撞了进出的贵人,认识字总归少惹麻烦。”
韩彦没想到他是个文人,汴京城都传他鲁莽义气,但没说他学问也不错。
“我听说城里出事了?”
韩彦嗤笑:“不碍事,三日后大考,届时丑时开门,你们守准时间。宫中有兵马巡查,交换令牌,这种时候,务必不能出差错。”
上司提要求,要保证完成任务,尤其是这种互相抬举的上司。
赵诚:“大人放心,三日后,子时一过,我就在此地。”
韩彦点点头,赵诚的态度很好,所以他也不为难。
最后走的时候,还是叮嘱了一句:“城里的事情,你们少掺合。风浪太大,小心卷到你们身上。咱们太太平平当值,剩下的事,自有人操心。”
说实话,这样的上峰已经很良心了。
赵诚恭敬答;“大人说的是。”
韩彦走的时候很满意,他走后,林俊就说:“关九郎几个人没回来,听说城里死人了,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这几天不太平。康大人每日路过都能闲聊几句。怎么突然就被下狱了?”
赵诚心说,估计是经他手放出去的人死了,他就被缠上了。
康渤这个运气,真是差极了。
关九郎回来的最早,见了赵诚就说:“大人,康大人这次真的麻烦了。”
赵诚:“你详细说说。人究竟怎么死的?”
“那书生叫张谓,还有两名同伴,方元,张俊三人死在繁塔寺,其实他是死不足惜,因为他闹事很久了。八月十五那日,城外汴河船上学子聚众,提诗,说什么东南税收,和学子不入榜,闹了半夜,谁也没管。接着第二日就到了城里,依旧是聚众,连着三日,第三日就在门外的酒楼,那群书生还在,说是温书复习,但墙上题诗,不知怎的和巡检司的人吵起来了,康大人将人带回去,因为已经逮捕过两次了,大考在即,谁敢大意,这次康大人说了不得赦免,同乡来保人,康大人也拒绝了,由是他们次次犯事,一次比一次猖獗,这次保人,让他们的老师来保。
昨日也就是八月十七,福建路的李伯继入京,他原是扬州府的总经略,因为出身东南,听闻此事,就出面作保,将人提出来。
他前脚人提出来,后脚三人都死在寄宿的繁塔寺,但李伯继当真没有接触过几人,只是去领了人,安抚几人尽心参加大考,之后就去述职了。而传闻案发现场,张谓写下,康渤杀我四个字,所有证据都冲康渤去了。”
赵诚皱眉:“康渤如今在哪里?”
关九郎:“说来可笑,康渤如今,就关在那书生前几天呆的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