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发现,自从那日刘家花肆一别,自己已经有好几月没见到江与辰。
连他最近在做什么,吃什么玩什么,都不曾听说一句半句。
若不是徐瑞今日突然说起,她还以为江与辰不过是把自己当个兄弟似的玩伴,自己对他疏远着,他失了兴趣,自然也就不来了,忙着去寻别的乐子。
一念生出,方如逸忍不住问道:“江国舅的学问做得如何了?这次春闱可能得中?”
“其实他本就聪慧,如今发愿苦读,高中的希望定是有的。”
徐瑞顿了顿,忽然道:“逸儿妹妹,其实……江国舅,倒也不失为一个良配。”
方如逸吓了一跳,口中结结巴巴起来:“良,良配?徐哥哥,你,你在说什么……”
胸中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她用指尖拼命掐住手心,勉强定下神:“江国舅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江首辅又是清流领袖。
我……我不过是个将军女,还做着生意,实在上不得台面,怎可对他痴心妄想?更何况,他一向以朋友的身份与我往来,从未想过别的,徐哥哥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徐瑞默然无言。
世间的情爱当真可笑。
他一个旁观之人,都瞧出两人心中有些别样的情意,谁知他们却是当局者迷。
江与辰对如逸那般上心,每回见自己进府,便旁敲侧击地打探如逸的消息,还时常说些正在努力上进的话,暗示自己讲给如逸听。
这哪是什么知交情谊,分明就是喜欢。
徐瑞暗暗慨叹几声,今日一番试探,他发现如逸对江与辰多半也是情根深种,他这才彻底死了心。
自己对如逸的情意,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可他不是那等钻到死胡同里的小肚鸡肠,喜欢一个人,是满心的给予。
他要助她得偿所愿,让她安乐欢心地过一辈子,才不负多年似海的深情。
如逸是女子,就算心里再喜欢,嘴上也不好说出口的。眼下看来,他们两人的事,只能从江与辰那头着手,若他们真能终成眷属,也算是自己的一番功德。
徐瑞笑道:“今日我不过是胡说罢了,逸儿妹妹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江国舅是个不错的人,可京中那些世家门户,却被他随性的言语给唬住了,真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方如逸暗舒一口气,努力堆起些笑意:“旁人不知,你我却清楚明白,若是江国舅知道我们不曾将他看作什么浪荡子,心里也多半会高兴吧。”
徐瑞点头应是,眼看日已经近午,自己还要去江府办事,很快起身告辞。
屋子里只剩方如逸一个。
余照去了厨下做药膳,房间里安静得很,可徐瑞的一番话却仍在她脑中绕着。
若说她心里半点没有江与辰,自然是个自欺欺人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