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也这么说。”肃郁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这么说。都多久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别激动。”白落枫笑了,动了动输着液的那只手,“牵手吧,手给我。”
肃郁似乎还要再说,但白落枫的话把他堵了回去。
他撇撇嘴,似乎很不情不愿地,把椅子拉近了些,把伸出去的手递给他输着液的那只手。
放到床上后,他又担心道:“我换一边吧,你在输液,用力的话会回流……”
“不用。”
白落枫动了动那只输着液还夹着指夹的手,伸过去,握住了肃郁。
肃郁人很瘦。他家庭环境不好,总是吃不饱饭,手瘦得骨节分明的,连手背上的血管都能摸出来。
白落枫用大拇指轻轻搓着他的手,说:“亲爱的,你听我说。”
“不要总这么着急。如果着急就能病好,我早就出院了。”
“我这个病打我生下来就有了。你知道吗?不是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而是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我是说,我已经排了十七年的队了。再怎么着,也该快轮到我了。”
“我是说过,我们谈恋爱的话,或许有一天我会比你先死。但我说的……是很小很小的可能。你不用害怕,一定马上就轮到我了。”
“我不需要你急着去卖命什么的,我还没惨到得要你拿命帮我。”白落枫笑了起来,“你每天平平安安地好好站在我跟前儿,就算治我的病了。”
“哪儿都不要去,肃郁。”
白落枫尽力握紧他的手,死抓着他,轻声说,“陪着我。”
陪着我。
陪着我。
陪着……
“白落枫!”
“白落枫!!”
白落枫一个哆嗦,被人叫醒了。
刚一醒,他喉咙里就传来难忍的痛。他本能地一张嘴,呕地一声,咳了出来。
苏茶大喜:“活了活了!没死!”
白落枫咳得剧烈无比,简直昏天黑地,肺都要生生咳出来了。
他喉咙里像有把火在烧,让他咳得两眼通红,还流下几滴眼泪来,眼睛根本睁不开。
张孟屹把一瓶水送到他手边,戳了戳他,示意他接住,说:“喝点儿。恭喜你,大难没死。”
白落枫接过他的水,自顾自又疼痛难忍地咳了会儿,多少缓过来了些后,喝了几口水。
把一整瓶水都喝了进去,他终于缓了过来大半。清了清嗓子后,他看了一圈四周,发现这里还是列车长室前。
他看到列车长站在一号车厢门前,背对着他,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