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玻璃镜,我知道啊!穿衣镜还没见过,但见过小一些的商人上门想要卖给我的父亲,最终我父亲买了一面壁镜,还有几个小手镜送给母亲和我的几个妹妹。真是值得,特鲁瓦玻璃镜和过去的玻璃镜完全不一样,照得清楚极了!而且那面壁镜只要100镑。当然,镜框另外算。听说去特鲁瓦购买,只要80镑?不过没什么,总该让商人赚一些。”
“您在波拉格宫廷参加了婚礼,难道没看到玻璃镜?‘布鲁多的伊娃’不应该没带玻璃镜去波拉格呀!”
“哦,倒是陪嫁了一面穿衣镜,两面壁镜,还有一堆小手镜。但新娘的嫁妆么,也不是会给所有人看的,我也懒得凑那个热闹。不过听说,女士们都为那些镜子疯狂了,一直在打听是否有商人将那些镜子贩去了波拉格”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一回事了。”贵族青年露出微微思索的表情:“您听说了吗?海因里希伯爵送了格罗斯夫人两个特鲁瓦小手镜,另外还有一些诸如织金的东方布料、刺绣手套等精巧玩意儿。”
“哦!我听说过这件事!”搭话的贵族露出了很感兴趣的八卦表情,刻意压低了一些声音,虽然完全没有实际用处。说道:“这么说,他们是完全不避着人了?有人说,格罗斯夫人实在不应该收下那些昂贵的礼物的,那可不是一位体面的贵妇人所为。”
“有人说海因里希伯爵可能向格罗斯夫人求婚。”贵族青年不置可否,同时又抛出了一个‘大新闻’。
他们口中的海因里希伯爵,是慕伯汉的一位伯爵,领地位于工商业发达的北方低地地区。就和所有领地在北方低地地区的领主一样,他是一位富有的封君。至于格罗斯夫人,她是阿尔萨斯公爵夫人身边的侍女。本着贵族女性身边的侍女,身份也不会低的原则,她当然也有一个贵族出身。
不过她的出身不算高,只是一位罗兰西普通骑士的女儿。因为嫁给了阿尔萨斯公爵手下的一个贵族,这才来到公爵夫人身边做侍女的。她今年28岁,一年前死了丈夫,算起来和两年前做了鳏夫,刚刚年过30的海因里希伯爵也算般配。说海因里希伯爵可能向格罗斯夫人求婚,也不算荒唐。
但这个‘大新闻’还是让搭话的贵族大感意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庆典欢悦的氛围让男士们都昏了头了吗?这已经是我听过的,可能匆匆定下的第三桩求婚了,也是最不合适的一桩。如果海因里希伯爵能够理智一点儿,他能得到一桩好得多的婚事!”
“即使他已经有合法的长子了,也有是的伯爵千金,甚至公爵千金要嫁他!到时候,美貌年轻的妻子,强大的姻亲,丰厚的嫁妆金,就都是他的了。”此时贵族的婚嫁市场上,有爵位的男性已经有了合法继承人,这会降低一些评分。但总的来说,他们还是可以娶到条件非常好的新娘。毕竟,有爵位的男性贵族就算有继承人,也比没有爵位的家族次子强啊!
更何况,以此时孩子的夭折率,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
“所以我才说是‘有人说’嘛,依我看,海因里希伯爵虽然有这个意思,但还在犹豫呢。”贵族青年笑嘻嘻地说:“必须得承认,格罗斯夫人非常有魅力,是不是?如果海因里希伯爵最后真的向她求婚,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哦”搭话的贵族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的确,格罗斯夫人的确。这大概是罗兰西妇女的天赋之一。她们中固然有不少美貌女子,但真正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一些并不以美貌夺目,而是以风。情取胜的女子。这上面,格罗斯夫人可以说是典范了。”
“正是如此!”贵族青年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
但搭话的贵族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虽然格罗斯夫人很可爱,很有魅力,但她并不适合结婚。最好的妻子应该是带着土地的,而格罗斯夫人,不仅没有土地,甚至对海因里希伯爵一点儿帮助都没有。要我说,庆典期间,谈情说爱一番也足够了。”
这是此时最典型的观念,还占据了理性制高点,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也没法说什么。
贵族青年只能想了想道:“你听说了吗,今天早上马匹商人送来了马,其中有优质的战马,普通的坐骑,还有驮马。这些会是阿尔萨斯公爵在庆典结束后,送给宾客的礼物的一部分——它们差点儿就来不成了!”
“为什么?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搭话贵族下意识说道。
“当然不是,最近为了确保普法尔茨宫廷庆典完满举行,骑士们可是狠狠扫荡了一遍大路两旁,确保那些盗贼不敢乱冒头。事实上,差点儿来不成的原因还是和钱有关,那位来自莱昂的马匹商人声称,如果头款不缴齐,他绝不会将自己的马儿赶来。”
“原本预计是他赶马来到后再给头款的,一时间哪里给他凑这笔款子?所以僵持了好几天呢!”贵族青年的确消息灵通,细节也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庆典准备的物品,哪怕只用付头款,以后再慢慢偿还余款,也这么难吗?还是说,购买的马匹太多了?”搭话贵族非常吃惊的样子。
他应该是知道举办庆典耗费了很多钱,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内里其实是拼拼凑凑的。但也没想到,会拼凑得这么厉害,差不了一点儿,一点儿意外就会导致拼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