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犯难,“那怎么办?”
“倒也没什么可难的,只要我们能找到圣人不能容忍右相府的错处那就好了。”邴温故望着右相名字,眸色森然,“能当上右相,又怎会没有一两件圣人不能容忍之事呢。你说,是吧,夫郎?”
南锦屏这时候脑子立刻就想到了从前邴温故给他讲的史,“你是说暗中勾结皇子?”
邴温故笑了,“我夫郎就是聪慧。淑妃目前膝下有一子一女。公主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四皇子已经长成,到了可争皇位的年纪。圣人又对淑妃宠爱有加,淑妃怎么可能不对那个位置心动,右相怎么可能不对那个位置心动。”
南锦屏点头,“只要找到证据,我们就能轻而易举搬到淑妃。可是这种证据会那么好找吗?”
“当然不会,但是有的时候证据这种东西又不一定要是真的。”邴温故意味深长道。
“不管怎样,还是要先调查一下右相府。”邴温故找了几个乞丐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右相府,倒不是要这些乞丐真能盯出什么,而是要了解右相府明面上的势力关系,然后才好挖掘更深的关系网。
之后就是走访梅大娘前头夫家的邻里街坊,企图从中找出一些东西。
不过了解一圈,能打听到的都是最表面浅显的右相府愿意让人知道的事情。
三日后,邴温故同沈清和等本次殿试中第之学子穿着朝服入皇宫觐见圣人。
圣人展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相貌英俊,气度威严。
展煜面对邴温故这些新进的朝堂新势力态度温和,先是说了一些勉励的话,然后就宣布了对这些学子的任职。
之后这份任职圣旨就把朝堂炸了一个人仰马翻。
准确地说,跟旁人关系都不大,只跟邴温故一个人有关。
大庸开国以来,一甲前三就在汴京城中任职,这是开国以来亘古不变的潜规则。
可是这一次作为一甲第一名的状元,邴温故竟然被外派出京。并且指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县城里任县令,直接外放了。
如果一甲前三都外放,倒是没什么了,偏偏一甲第二名和第三名都没外放,按照惯例留京任职了。
沈清和这个第二名直接补了原本应该给邴温故这个第一名状元的职位,任职国子监丞,正七品。
而邴温故这个一甲第一名的县令,虽然也是正七品。但是穷乡僻壤的正七品官和汴京城的第七品官怎能一样。
这个任命就很耐人寻味了,几乎就是把本朝一甲第一名不得圣心四个大字明晃晃昭告天下。
当沈清和听到圣旨的时候,脸上的惊讶之色根本掩藏不住,几乎立刻就猛地扭头看向邴温故,动作之大,差点没闪到脖筋。
满朝文武大臣虽不敢哗然,但是无一例外都双眼直勾勾盯着邴温故。
邴温故即使没回头,都能感觉到那些投在他身上的各种各样的打量视线。
整个朝堂之上,要说最淡定的,反而是邴温故这个当事人了。
邴温故脸上没有露出半分异样的情绪,恭恭敬敬地叩谢皇恩,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圣人这道旨意代表着什么。
任职的圣旨宣读完毕,圣人笑眯眯地挥手,“好了,朕就不多说了,宫门外的百姓都等着看新科状元郎的风采呢,你们都去吧。”
“是。”邴温故和其他人一样行礼,然后跟着宫人走出皇宫,准备打马游街。
不管邴温故这个状元郎得不得圣人喜欢,都不能否认他是一甲第一名,游街的时候打马走在最前头。
邴温故本来就相貌英俊,身体挺拔,在一众进士中就是最出色的那个。再加上今日穿的还是大红色朝服,众星拱月般走在第一个,就更加的出挑了。
游街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第一时间被邴温故吸引,本来应该是容貌最出众的探花反而倍受冷落。
街道两旁掷来的假花几乎都落在邴温故一个人身上,这假花本身没什么份量,可是投掷的人多了,就形成了假花雨,砸在头上脸上也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