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懵了一下,不知道为何苗氏突然就变得这么严肃,“可是这银子确实是我赚来的跟温故没关系啊,我用些自己赚来的银子孝敬自己耶娘有什么不可?”
苗氏还要再教育南锦屏,被南大哥给拦住了。
南大哥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自家小哥儿,然后爬在苗氏耳朵旁,小声道:“阿娘,你可别再教育锦哥儿了。你忘记了从前你不过当着弟婿的面说了一句锦哥儿,弟婿就生气地撂挑子不干了。”
“可是……”
“阿娘,没有可是。我这么跟你说吧,随着弟婿越走越好,弟婿对锦哥儿的宠溺就越来越盛。如今就算是锦哥儿把天给捅了一个窟窿,弟婿也只会拍手叫好,说锦哥儿厉害,齐天大圣在世。”
南大郎怕苗氏犯糊涂,特别严肃地重复一遍,“我说的都是真的,眼睁睁见的,所有半句假话,也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苗氏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教育南锦屏。
“阿娘,我忘记告诉你了,那个和候府,中书舍人府合作的万花筒生意,其实是记在锦哥儿名下的,也就那种若锦哥儿和弟婿仳离,都算嫁妆全部带走的那种。”南大哥这么讲的时候,整个人其实还是恍惚的。他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邴温故会把这么一大笔财产给南锦屏,即便他是南锦屏的大哥,心底就偏着自家小哥儿,可还是想不通。
“所以,阿娘,你就别因为那点银子教育锦哥儿了,实在是那点银子现在于锦哥儿而言九牛一毛。”
苗氏呆呆地张大嘴,震惊地盯着南锦屏,就好像时至今日才认识南锦屏一样。
南锦屏被苗氏瞅的毛毛的,“阿娘,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瞧儿子?”
“我看你不仅是福星转世,还是狐狸精转世吧。把邴大郎迷的天天五迷三道晕头转向,那么好使的一颗脑袋瓜,到你这里就只剩下风花雪月。”苗氏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阿娘!”被自己阿娘这么调侃,南锦屏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苗氏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把捂住嘴,尴尬道:“快走,快走,我都迫不及待看宅子了。”
苗氏加快脚步,溜了。顾氏在后面悄悄拽拽南大哥的袖子,“锦哥儿写话本子究竟赚了多少,这么贵的宅子说送就送了。”
南大哥瞅了顾氏一眼,“他们赚银子又不给我数,我哪知道。”
如今吉县除了人什么都多,大宅子有得是,这个宅子是南锦屏亲自选的。三进,房子够住不说,主要还是宅子有前后两个小花园,到了春天种上花草,夏日盛开,自有一番美景。
南家人看的连连咋舌,赞不绝口,所有人都很兴奋。
参观了一圈后,由苗氏做主分房。主院当然是苗氏和邴父住,其他院子则按照长幼分了。
分完院子,南锦屏把这套宅子的地契和房契当着众人的面交给苗氏。
苗氏打开一看,房契和地契落款的名字竟然是她和邴父。
这一瞬间苗氏的眼眶又红了,只为南锦屏的贴心。
别看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加名,但是这意味着太多太多。那意义无意于漂泊的人有了家,就是这么一个名字,这个家就真真正正也是属于苗氏的家了。
以后哪怕苗氏和南父仳离了,再不是南父一句话就能把苗氏两手空空地撵走。这个家有苗氏的一半,仳离也是中间盖一堵墙,一人一半。日后儿子们想要继承这套宅子,不再是南父想给谁就给谁,更需要苗氏签字同意,这才是属于苗氏的真真正正的家。
苗氏一把抱住南锦屏,“阿娘的锦哥儿,阿娘的锦哥儿啊!”
苗氏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心中的那份激动和感动,只不能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南父看见上面有苗氏的名字,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欣慰。南父和苗氏过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分开的打算,所以从来没想过防备苗氏,也就不在意署名有苗氏与否。
晚间,邴温故下值,南家和邴家人都在等着他,看着邴温故穿着官服出现的那一刻,屋中所有人齐齐屏住呼吸。
如果说南锦屏的变化是由一个目不识丁的村夫变成世家翩翩少年郎,温润如玉,仿佛换了一个人。邴温故的变化就是天差地别,由一个粗糙的村夫摇身一变成了积威甚重的土皇帝。
从前在村里邴温故身上就时不时会泄露出一股霸气,如今他周围彻底散发着一股威压,仿佛伸手便可翻云覆雨。
无形之中就把南家和邴家人压得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