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被噎了一下,眉峰一挑。然而周稚宁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出了房间。
屋外果真是曹元通和李显来寻她了,跟着他俩一起的还有陈穗和。
周稚宁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摔到,而略显凌乱的衣服,又摸出手巾擦了擦汗,这才迎上这三人。
“稚宁,你方才去哪儿了?”李显问了句,眼神往周围扫了扫。
周稚宁自然不能说自己撞见了四皇子说太子坏话,又被抓包,还被一个背摔摔进了房间。
“宅院太深,小子不慎迷失了方向,多亏了二位大人,还有陈兄来寻小子。”周稚宁道。
“也不怪你,我当时第一次来琼林宴时,也险些找不到方向,也是李显来寻得我。”曹元通对此并不怀疑,反而笑着打趣李显。
因为他这一打岔,李显也收回了打量的视线,道:“谁知这些年过去,你也毫不长进,来找稚宁也非得拉着我。”
周稚宁一笑,乐得将话题转移到二人身上:“这样说来,二位大人交情岂不是从琼林宴就开始了,这样算来,也有十来年了。”
“岂止啊,我俩是年少好友,一乡出身,一处潜学,一同中举,如今还一朝为官。”曹元通笑道。
“是。”李显也微笑着点头,“我俩志向相同。”
“一齐扶北抗南。”曹元通补上一句。
四人往回程的方向走,李显和曹元通因为聊起过去,干脆也小声闲谈起来。
周稚宁就落在后面,问陈穗和:“陈兄,你怎么也来了?”
陈穗和摇摇头,啧啧叹道:“我来是为了再给您老人家作个揖。”
“你这又是怎的了?”周稚宁哭笑不得。
“那还不是得问问你,我的好周兄。”陈穗和道:“上回我就说怕有哪个高官跳出来认你作什么堂兄,堂弟,此生知己什么的。你口口声声向我保证说没了,哪知你竟然与赵徽兄是好友!还是至交好友!”
陈穗和拢袖直哼哼:“我为了求赵徽一副墨宝,跑遍了城内大小书斋,连腿都快跑断了,都没抢到一幅。周兄你与赵徽兄有这个关系,怎么不早说?”
周稚宁这才想起这些时候事情太多,没来得及给陈穗和解释了,干脆掐头去尾的简单说了一遍。
陈穗和一脸震惊:“什么?!”继而啪一下拍手,恍然大悟,“你们有这般交情,难怪方才赵兄来宣旨时,一来就问你在何处。我们看不见你,这才来寻。”
“什么宣旨?”周稚宁疑惑。
“朝廷派官的旨意下了,赵兄领了宣旨官的差事来了琼林宴宣旨,只差你一个了。”
周稚宁闻言,便赶紧加快了脚步。
赵淮徽拿着圣旨正站在大厅内等候,见着周稚宁来,赵淮徽便对她点点头:“人齐了,现在宣旨。”
于是所有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刚好四皇子也从旁边绕了出来,与太子一同坐在上席,听赵淮徽宣旨。
“陈穗和,赐七品出身,入翰林院修习。”
“张峰雪,赐从六品出身,为翰林院修纂。”
“姜鼎,赐从六品出身,为翰林院修纂。”
……
在古代,殿试结束之后,未能名列一甲的进士都要在翰林院继续学习三年,等到三年以后再进行一场考试,才可以入朝为官。即便是像周稚宁、张峰雪等一甲进士,也不可以直接当官,需要在翰林院当一段时间的修纂,名义上是为官,实际上还是学习。等到朝廷有需要他们的地方,再把他们派出为官。
所以周稚宁听见榜眼和探花都赐了翰林院修纂一职,便以为自己也定然会是一个修纂,都已经准备好谢恩了。谁知下一刻,赵淮徽嗓音冷淡的说:“状元周稚宁,赐七品出身,领辽东县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