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门房见此百思不得其解,不由问:“老爷,您这是出门还是不出门啊?”
蒋言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门房道:“就快午时了。”
“就快午时了啊。”蒋言自言自语,“慧娘一定在等着我去了。”
说着,他就要往前迈,但脚还没落在实处,又慢慢收了回来。
“不行,我去了,母亲一定会斥责我的。”蒋言两眼发直,“而且也会不喜慧娘,会再把慧娘赶出去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蒋言就站在门口,那小小的一道门槛对于他来说却仿佛天堑一般无法逾越。
可是他的手指碰到腰间挂着的香囊,香囊刺绣精湛,针脚细密,可见香囊的制作人对它有多么上心。
蒋言想起这是慧娘给他做的,当时他因为科举紧张焦虑,整宿整宿睡不着。慧娘心疼他的身体,就连夜给他赶做了这个香囊。
香囊外面绣了明珠,寓意他不会明珠暗投。香囊里面放了好几种安眠定神的草药,可以帮他舒缓神经。
当慧娘把香囊交到他手上的时候,眼眶下却多了两抹乌青。
他当年心疼坏了,还曾对慧娘许诺:
“等我高中之日,定不负慧娘你的情意。我会用我的一辈子,对你好,为你挣一个诰命夫人,让你风风光光一辈子!”
然而如今是又是他负了慧娘。
蒋言握住香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心中痛苦折磨良久,他最终还是往门槛外踏了一步。
他定要去接慧娘!
可下一刻,他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女声。
丫鬟快步走到蒋言身边,恭恭敬敬地说:“老爷,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蒋言一愣:“母亲为何叫我?”
丫鬟道:“老夫人说身体略有不适,想请老爷过去瞧瞧。”
蒋言迟疑:“可方才我不是已经差人去请大夫来了吗?”
“可老夫人说这个大夫她不放心,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怕他是个庸医乱开方子,所以还请老爷过去看看,也好叫那个大夫不敢怠慢。”丫鬟道。
蒋言一下子皱起眉头:“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事情,我想我还是……”
“老夫人说了,她已经年老,再受不起什么折腾了。如果大夫当真开错了方子,试问老爷还想再见到她这个母亲吗?”丫鬟恭敬地说。
蒋言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攥紧,眼底里满是疲惫。他仰起头叹息一声,苦笑道:“母亲何必这样说?何必……?我去……我去就是了。”
但他往回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将身侧的香囊解下交给门房,吩咐他:“送去周府,转告周大人,今日我有急事实在走不开。待明日,明日我再去接慧娘回来。还请周大人将这个香囊转交给慧娘,请她再顾念往日情分。”
门房接过香囊:“是。”
……
“他当真是如此说的?”
周府大厅内,周巧慧坐在大厅当中,看着面前呈交上来的香囊连苦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