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了一张铁面,方脸,虎眼,浓密胡须,两只黑眼睛格外冷冽,看人的时候让人胆寒。
逐星:“周——”
“你要是敢出声打扰了大人休息,我保管你得不到好处。”魏熊冷冰冰的开口。
逐星望着魏熊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默默地闭了嘴。
魏熊把她拎到一边,无声地指挥轿夫们把轿子抬进去,然后才看向逐星,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隔着老远我就看你在我们府外头张望,说,你是哪里的人?”
逐星欲哭无泪地看着轿子从她面前抬走,沮丧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回答魏熊的问题:“奴婢我周明承大人府中的丫鬟,被他指派来给周大人当贴身侍婢的。这事儿周大人也知道,奴婢断断不敢撒谎。”
魏熊瞧她头发、睫毛上都落满了积雪,想来确实是在门口等了许久,且人看上去也是年轻的很,似是无害。魏熊思考了一会儿,便放开逐星,冷冰冰地说:“即便是周明承大人送过来的,也得等我明日禀报了老爷、夫人再说。今夜晚了,我先找一间下人房让你安歇,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
逐星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魏熊完全不废话,直接把人捂住了嘴,推进了周府之内。
而逐星心心念念想着的周稚宁,却是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歇息了。
一次不成功,那就再干第二次!
被拖着走的逐星望着内院里那么若隐若现的灯火,下定决心,明天她再拿出看家本领在周稚宁面前好好哭一哭。无论如何,她都要完成周明承交给她的任务!
*
周稚宁和衣睡了一夜,但并未睡足四个时辰,便从睡梦中惊醒。
她坐在床前抹了把脸,醒了醒神。
这时,门被人敲响了,魏熊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
由于茗烟留在医馆照顾黄玉林,所以照顾周稚宁起居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魏熊的头上。
“魏熊,给我预备一顶轿子,我要去刑部。”周稚宁起身走到水盆旁边,一面往自己面上泼水,一面说,“现在黄玉林被我救了出来,周允能那边必然狗急跳墙,要求刑部提早审理此案,以求尽快一锤定音,我得再拖一拖时间才行。”
魏熊点点头:“大人想的有道理,只是这事儿是否需要告诉赵大人一声?”
周稚宁洗完了脸起身拿过手巾擦脸:“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今早大人还没醒,隔壁程普就来敲了门,说是大人您昨夜回来的太晚,赵大人担心了您一夜。”魏熊说。
周稚宁眉心立即一皱,自责道:“是我疏忽了,赵兄是个聪明人,这两天我又忙的不可开交,没想着过去见见他。若是被他把事情看破了,他必然更为我担心。”
魏熊想起今天早上程普再三恳求他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是啊,赵大人和您的情谊很深厚。您可一定要记得赵大人的好,别忘了啊。”
这话听起来有些古怪,叫周稚宁不由得看了魏熊两眼。但仔细想想,魏熊平常就不通人情的很,说话做事也是硬邦邦的,许是没说过这样软和的话,所以听起来有些怪异。
周稚宁想了想,便道:“嗯,我知道,你去隔壁告诉程普一声,就说今日亥时之前,我必然过府去拜见赵兄,叫赵兄安心。”
说完正想走,但往前迈了几步,又扭过头来说:“对了,你告诉程普一声,赵兄身子弱,更要用心的照顾。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哦,对了,还有前些天宫里的院判大人不是来为赵兄请过脉吗?那脉案可有留着?今夜我过府拜访时还请程普他拿给我瞧瞧。”
这么絮絮叨叨嘱咐了许多,周稚宁这才去前厅用膳。
魏熊看着周稚宁的背影,欲言又止,在原地打转了半晌,就急急地往周府大门口去了。
周府门口,程普正等在石狮子旁边,一看见魏熊出来了,他立即迎上:“兄弟!你跟周大人说了没有?”
魏熊点点头:“我说是说了,但是——”他停顿了一会儿,为难地说,“你叫我说的这话,不是赵大人教你的吧?”
“当然,我家公子从不许我在周大人面前多说,总是喜欢自己瞒着。但是他不说,周大人就不问,这样一来,周大人哪里能知道我家公子对她有多用心?”程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