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碰上毒舌,松田阵平冷笑:“你暗恋人家还让他每次帮你背锅?”
“我才没暗恋他。”北条亮同样冷笑,“他还没给道歉。只有我才能打他。”
到底是谁有问题呢。
北条亮比谁都清楚,是他自己有问题。
假如那个时候他不把犯人逼到绝路,就还有救人的机会。
最后和哥哥见面的时候,他们也依旧在为了他的身体吵架。哥哥的胸前戴着科搜研的牌子,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北条亮就被留在原地,没人听到他小声说了句“可身体又不是我选的”。
身体不好的话,就不能干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身体不好的话,就要日复一日吃着寡淡的料理,任由大家小心翼翼地和他说话,给他搭建一个玻璃房了吗。
北条亮责怪谷口,责怪上野,责怪那天在现场的所有人。
他站在原地,惊恐地看着燃烧的火焰,最后看到了安然无事的望月秋彦。
反正他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
反正他不是从来都不会崩溃,冷静地作为旁观者注视着一切吗。
如果把罪怪到他头上,那他也一定不会反驳的吧。
北条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从那个夏天走出去。
他永远活在愧疚里,于是精挑细选了一个人,强硬地让他也陪着自己活在那个夏天里。
这个人听得懂他的话。这个人不会在他突然在墙上写一大串计算公式时把自己当成疯子。北条亮既想把对方和自己一样逼向绝路,看到对方皱眉时又忍不住地后悔。
直到望月秋彦一消失就是三年。
他出现在屏幕里,出现在杂志里,一改以前的那张臭脸,笑意盈盈的。
所有人都能和他说话,就只有自己不能跟他说话。
公安说因为他们是同学,所以是最有可能暴露对方身份的人。
于是那一点点愧疚也消失殆尽。北条亮看望月秋彦活得光鲜亮丽的,还以为他当卧底也当得很好。
“抱歉。”
北条亮愣了愣,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着望月秋彦张开唇瓣,和自己说话。
“但我没错。救不出来就是救不出来,炸弹绑在你哥哥身上,你们去追犯人的时候他就启动了□□,神仙也做不到三秒拆弹。”
“作为犯罪现场鉴定的一员,你不是很清楚吗。”
松田阵平挑眉:“你倒是想得很开嘛。小心他又给你使绊子。”
“他到现在还没把我的身份登到报纸上,那就是也没那么恨我吧。”
望月秋彦随口道。
“当然了,他要那么做我也无所谓,不过永远活在过去的人是不会有那种勇气的。”
北条亮咬牙,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你说谁没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