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跑了。”
蒹葭通身锦绣,折扇轻摇,不动声色越过身旁人向前一步,探出脖子看石板路上纵深的裂口,声音幸灾乐祸。
他向来讨厌与段成璧同行。
一同出行时,总有人夸段成璧高大俊美,而他只是稍微富态了些,却硬生生被歪曲成獐头鼠目形容猥琐。
故而每次不得不碰面,他总喜欢走段成璧前面,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小白脸是魔尊又如何,照样是他父帝的一条狗,也只能像狗一样跟在他魔界二殿下身后。
如今有机会奚落对方,他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不能吧不能吧,我们魔尊大人修为高深心思缜密,竟也会眼瞎耳聋犯这样的小错?”
“我若不说,二殿下可察觉那里还有个人?”
段成璧俊美邪异的脸上无甚表情,墨黑眸子中的情绪却鲜活复杂许多。
若虞渊在此,一定能认出那就是传说中的三分凉薄三分玩味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此时只有二殿下在场,他看不懂,但依然感受到冒犯。
若说有吧,段成璧定会反问既然知道还不出手居心何在?
若说没有吧,段成璧能发现他却发现不了,岂不平白矮他一头?
于是二殿下选择勃然大怒,粗短五指将折扇收拢:
“如今要紧的乃揪出偷听鼠辈,杀人灭口,在这里斤斤计较有何意义。你我兵分两路,我去杀人,你去将魔剑取回来。就这么定了!”
说罢也不等段成璧开口,率先踏入虞渊所进暗巷。
段成璧仍站在原处,盯着被从中央一剑破开的风刃,眸光明明灭灭,最后归于沉寂。
以风为刃,无形无影,防不胜防。修为再高也只能用灵力防御,偷听之人不仅捕捉到了他的风,还用剑将风斩断,不论修为如何,在剑道造诣上绝对精深。
可笑凌辰竟还以为自己挑了个轻松活计。
雾气聚拢,将他身影遮掩,也掩盖他面上嘲弄的表情。
“蠢货。”
一声慨叹,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