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还是走吧。”
师徒二人谁也不让谁地话赶话,将多日未见的隔阂彻底消弭。
虞渊什么也没问,昭明什么也没说。只要人还在,其他的一切统统都得往后排。
先前注意力全在昭明身上,待胸中翻涌的情绪逐渐归于平静,虞渊才有空注意到小厨房的惨状,不可思议道:
“昭明,你是在这里面渡劫了吗?”
只见小厨房内墙壁灰黑,锅被烧穿,菜被糟蹋,脚下全是碗碟碎片,满室狼藉中,只有昭明一人衣如白雪一尘不染,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昭明摸了摸鼻子,从另一口没烧坏的锅里端出一碗面条。
面条雪白,撒上葱花几段,一只边缘微焦的荷包蛋铺于其上,正滋滋冒着油花,热气袅袅成白雾,看上去竟莫名地有食欲。
虞渊盯着这碗面,更莫名其妙:
“不是,你吃个独食干嘛还不点灯啊,在你眼里我是什么饿鬼,还能跟你抢不成?”
虽然二人确实经常为了一口吃的打架。
昭明将碗往虞渊的方向递了递:
“这是给你做的。”
虞渊下意识将碗接过,捧在手心,目光动容,低头沉默良久,拿起筷子低头将面往嘴里塞时,忽然一顿,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徒弟,修炼时常偷懒,爱和你顶嘴,关键还是和你一样穷。”
他嗓音压低,极力压抑情绪,忽然抬头,因一碗面而脸色扭曲,泪流满面,
“但你也没必要毒死我吧师父?”
“……”
“我现在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眼花,看你都有两个脑袋,我是不是快不行了师父,师父你好狠的心啊。”
昭明忍了忍,没忍住,一个暴栗敲在自己徒儿脑门上:
“少装相。”
虞渊捧着面碗,瞬间也不东倒西歪叫苦连天了,抬手将脸上泪花一抹,除了眼眶略有些红外,整个没事人一样,嘴里嚼着荷包蛋,两颊微鼓,像只专注进食的仓鼠,含混不清道:
“那你忽然给我拜年,无事献殷勤,我怎么知道你安没安好心,毕竟死囚上路,也有这么一顿断头饭,你不说原因,我害怕。”
“害怕倒是先吃上了。”
昭明没好气道。
“毕竟难得从你手里抢到一口吃的。”
上次虞渊昏迷后,那串冰糖葫芦不知所踪,想也知道最后是进了谁的嘴里。
昭明摇头叹息:“为师在外面花天……不,办事,特意赶回来为你庆生,你居然如此想为师,真是寒叶飘零撒满为师的脸,逆徒不孝伤透为师的心啊。”
说了半天,迟迟没等到对方动静,昭明原本闭眸叹息的眼虚虚睁开一条小缝,发现徒弟看过来以后又飞快闭上,等着对方来哄自己。
虞渊喝了口面汤,想到昭明居然是特意回来为他庆生的,心底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