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嫁入萧家,本该是由她管家,可李氏说怕她劳累,只让她肆意玩耍去,以至于萧家现在到底有多少产业,她竟是一点都不清楚。
她不是傻子,结合李氏今日的态度,分明是一早便开始防着她。
冬霜小声道:“小姐,看来老夫人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又是给你送狐裘又是同你说这些道理,咱们是不是可以从老夫人这边打探打探?”
“没用的,她来同我说这些,只是不希望我将事情闹出去,显得萧家面上难看,至于狐裘……”姜明婳蜷了蜷手指,指尖上,是刚从狐裘内掉落的几粒雪花。
她还未出廊檐,外面的雪花飘不到她身上,萧老夫人是从屋内出来的,又怎会沾了雪。
她侧眸看向旁边,廊檐下有一处的白霜要比旁处都浅的多。
而少的那部分,在萧循之的肩膀上,厚厚一层积雪,在他靠近时扑簌簌从肩上掉落。
他至少在这坐了半个时辰。
算算时间,约莫她前脚刚进去,他后脚便来了,听他说的话,也是将李氏同她的争执都听了去。
可他为什么要帮她?若说李氏巴不得她生场大病去了才好,他萧循之更当是这般想的,针锋相对这么多年,他该是迫不及待要趁这个时候踩回来出出气,这才符合他一惯的行事作风。
可他又确实劝住了她,还让老夫人给她送狐裘。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我现在看上去很可怜吗?”姜明婳皱着眉头询问两个丫鬟。
冬霜和春兰看了她一眼,低着头不敢说话。
何止可怜,她本就生了张芙蓉面,高热让她一双杏眼湿软带雾,白皙的肤色透着红晕,脸颊上又挂着泪痕,偏她又倔强不肯露怯,对谁都要仰着下巴,试图让气势高涨,殊不知更显脆弱。
尤其是对方比她高的时候,她仰下巴的举动好似猫儿委屈撒娇,将自己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完全凑到对方面前,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看的人心脏发软。
姜明婳懊恼的皱了皱眉,一边挪着脚步往外走,一边道:“下次再见到萧循之的时候你们提醒我,我就是憋也要把眼泪憋回去。”
“是。”
“等下你们收拾好东西,再备马车,我要回家查一下账本。”
“是。”
主仆三人的说话声在雪中飘远,一道身影不紧不慢的坠在她们身后,每一次都踩在中间那行一深一浅的脚印里。
完全覆盖,不留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