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清楚奥兰德没有给这位医生看检测报告的机会。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在医用无菌服上又裹了一层大衣,撑出挺阔的身形,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是一只笨重的企鹅,打了绷带的右胳膊始终没有成功地塞进大衣里,但好在下肢还算协调,整体的形象不至于不堪入目。
在某位奥姓领导的带领下,魏邈发现自己的偶像包袱也逐年递增。
奥兰德问:“您的右胳膊怎么样?还疼吗?”
魏邈琢磨了琢磨,简明扼要地回答:“四肢健全。”
说实话,这会儿全身都疼,他也不清楚两个小时前自己的脑回路,只想着“刁民害朕”,愣是拖着不进全封闭的医疗舱,简单地诊断了受伤的地方,包扎了右臂,便自己找了间会议室,打算搪一晚上,等明早再出门左转,自己去寻医问诊。
隐约记得利亚来劝了好几次,愣是没把他劝明白。
警惕心极强,但没什么智商。
他侧过脸,问:“我睡醒之后为什么在休息室?”
奥兰德不声不响,直到雄虫的视线覆盖在他脸上,才轻声解释:“……我把您抱过来的,您当时浑身发热,我觉得不能在会议室里一直等下去。”
他语调慢吞吞的,走在魏邈身边,肩靠着肩,手试探性地交握,得到回应之后,眼眸弯了起来,一刻也不想撒开。
仿佛下一瞬,雄虫就会消失不见。
沿途几乎没有军雌,路上极静,魏邈意料之中地点点头,垂眸,凝视着他的脸:“我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情况,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奥兰德,抱歉,让你担心了。”
语调郑重。
挨打要立正。
不止是奥兰德,今晚整个第二军团所忙活的起因,也都是因为他。
人非草木,并非是没有触动。
奥兰德眼眶又红了。
他盯着魏邈,当委屈被看到的那一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情绪的存在。雄虫的目光温和而包容,他却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神色,甚至有些恍神。
像是从寒冷的室外回到室内,暖乎乎的温度让他有一种被融化的错觉,如果没有温暖,他便以为寒冷才是正常的。
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得体地表示体谅,说没关系,您没事就好。
可视线又不争气地模糊起来,情绪不由自己主导,他全部的情感都被雄虫牵着鼻子走,让他哭便哭,让他笑便笑,雄主给了三分颜色,便忍不住索要更多。
他想,原来还是有点在意他的,在意他的感受,知道他想要什么。
有一点就好了。
……想要更多。
想让雄虫更心疼他,视线只放在他身上。
他壮着胆子凑了上去,在走廊吻魏邈的嘴唇,气息过渡过去,在魏邈的唇瓣上恨恨地咬了咬,满意地看到雄虫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过错愕的神色。
雌虫的眼泪冰冰凉凉,同样匀了一点儿过来。
魏邈这几年来还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奥兰德,故意“嘶”了一声,慢慢把奥兰德放开,碰了碰被咬的地方,没被咬破,问:“属狗的?”
奥兰德语气闷闷的,风马牛不相及地道:“维恩也爱咬您。”
他的雄主却从来不说,纵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