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撞破秘密,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似的,愤怒地跑过来,撞开赵楚耘的肩膀,快速冲下楼梯,回到房间死死关上了门。
那是第一次,赵楚耘知道了自己那个高傲又矜贵,像公主一样的新妹妹,原来也有这种偷偷哭泣的时候。
那一晚的事只是插曲,天亮之后,赵楚月还是那个赵楚月,依旧无视他,并不打算做出任何解释。
可赵势开和郑秋茗的争吵是常有的事,此后每一次声音传来,赵楚耘都忍不住想,赵楚月此时此刻是否又在晦暗的走廊里独自流泪呢?
后来又有一次,两人都回了家,却难得地没有吵起来,一整个晚上,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传出一丝动静。
赵楚耘躺在床上,却听见窗外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哭声。
他吓了一跳,他的房间在一楼,是紧邻着屋后花园的,那哭声不小,他赶忙从窗户向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一棵树下,抱膝哭泣的赵楚月。
她好像很想被人找到似的,甚至就坐在一盏花园灯旁边。
那时已是深秋,夜里只有十几度,他远远看着赵楚月穿着单薄的睡裙在草坪上瑟瑟发抖,他觉得自己是不该管的,赵楚月肯定不想看到自己。
可外面的天气那么冷,赵楚月即使是置气,明早起来肯定也会大病一场。
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干看着,在屋里找了一条厚实的毯子,从窗户翻出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向她。
赵楚月听见有人靠近,抬起头,看到拿着毛毯的赵楚耘,不出意料地黑了脸。
“你来干什么?”她没好气地问。
“我在屋里看到你在这里,太冷了…我怕你生病……”赵楚耘磕磕绊绊地回答。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来假惺惺地关心我。”
她的话语生硬又不留情面,让赵楚耘不免产生退缩的想法,可犹豫再三,他还是一咬牙,把毯子直接披在了赵楚月身上。
“你……!”
赵楚月被这劈头盖脸的一张毛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人竟敢这样对自己,刚要发作掀掉,可毛茸茸的毯子里还带着室内的余温,热乎乎的,让她一下停下了所有动作。
人是很难抵抗生理上的依赖的,更何况赵楚月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儿。
赵楚耘看着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养过一只捡来的小猫,上一秒还呲牙咧嘴,下一秒就能在怀里呼噜呼噜地踩奶。
他想着,找了个离赵楚月不远不近的位置也坐下了。
“你干嘛也坐下?”赵楚月皱眉,完全搞不懂这人想干什么。
“太晚了,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赵楚耘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是我家的院子,又不是外面,有什么不安全的?”
赵楚耘忘了这点,一时语塞,但还是嗫嚅着说:“我…我总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