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你饶了我吧,我可斗不过你们这样奸诈的官。就拿你来说吧,就一会儿的功夫,竟有两幅面孔,切换自如。我若是真当了官,指不定哪里做的不好,不明不白地就去蹲监了。”
“雁雁说错了,我不奸诈,他们奸诈。”
谢婴将一旁备好的木桶拎到沈雁回身边,将她的手浸在清水里,“我们若是合并,定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谢婴,你声小些,这话叫人听了,哪日真让然砍了。你要当权臣啊!”
谢婴的手正细心地替她清洗方才她不小心沾到的黄色粉末,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明显听出他眼下心情的畅快。
“不当,我留在这儿,做我的八品县令,好得不得了。”
布帘深处,似有晃动,竹竿细响。
“谁?”
谢婴神色一凛,转过身去,却未见那儿有身影。
“许是风吧。”
康禄确实是死于砒霜或钩吻之毒,身上也并无与他人缠斗的迹象,且毒在乳糖圆子。
这拿起人来,方便。
“大人,民妇真的没有做毒圆子啊大人!”
康平之妻黄秋香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声音戚戚。
今日戏班子所有的乳糖圆子,都是黄秋香所做。康禄既然是死于乳糖圆子,那黄秋香便成了这最大的嫌疑人。
所有人在知晓毒藏乳糖圆子之内后,恨不得当场抠吐。可那乳糖圆子早已在胃里消失殆尽,想吐也已经来不及了。
康禄一死,戏班子里的人都皱着眉头,像是在哀悼康禄之死。
实则在哀悼自己,什么时候会毒发。
“大人,小人的妻子不会下毒的,她不会的!”
康平跪在黄秋香的身旁,扶着她颤颤巍巍的身子,“若小人的妻子下毒,戏班子中所有人都吃了乳糖圆子,为何只有康禄死了这样行凶,岂不太过蠢笨!”
康平说的也并无道理,戏班子里的人都知晓是黄秋香做的乳糖圆子。康禄吃乳糖圆子而死,所有人肯定会第一个去怀疑黄秋香,这实在是太过明显。
“妇人家,行事时,不会细想这般多的。”
演大鬼之人正努力地将手指伸进嘴里,努力抵住舌头,想将今日的乳糖圆子吐出来,“班头,我知晓康禄这厮,进过嫂子的房间!”
平日里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如今面前这毒妇竟对着乳糖圆子下毒,真是其心可诛!这事眼下必须摆在明面上来说了。
“怎会如此?”
康平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慌地转向身旁的黄秋香,“秋香,他,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
被人戳破此事,黄秋香支支吾吾的,迟迟不开口,低下头去,也不敢再与康平对视。
明眼人都能瞧出其中的门道,可康平似是不愿意相信。
“阿祥,你是不是看错了,不要污了你嫂子的名声,你嫂子平日里待你们还算不错。”
康平长舒了一口气,方才扶着黄秋香的手掌也不自觉地被他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