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人从身前走过,夏灿往后退了退,说不上压抑感从何而来,只能让自己避开和任何人的眼神交流。
她将下半张脸埋进领口,垂着脑袋发呆,直到几分钟后视线中出现一双球鞋。
夏灿抬高目光,许长溪掂了掂怀里的纸箱,问她:“什么东西啊?还有点重。”
“乔漾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她伸出手想去接,却被对方躲开。
“我帮你拿过去吧,你估计拿不动。”
“不用,你快去打球吧。”
“没事。”
“许长溪。”夏灿板着脸喊他的名字。
“啊?”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
“那你。”夏灿顿住,声音小了下去,“发什么神经?”
“我,我就想来看看你。”
许长溪脑子直,不懂得拐弯,他也不想藏着掖着搞得两个人都别扭,索性大方坦白:“我看到那事了,你还好吧?”
夏灿其实也猜到了,这几天来她微信里八卦或关心的人太多了,有的直白有的委婉,问来问去无非是想知道那天的详细经过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她冷声回:“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许长溪只问了一半。
剩下半句话他不用说夏灿也能猜到。
“我真没事,你也看到了。”她整理好情绪,努力轻松语气说,“那个水又不深,我很快就游上来了,一点事都……”
许长溪出声打断她:“那你怎么不开心啊?”
“我……”夏灿胸膛起伏,撇开视线没去看他。
她也不知道。
辅导员帮她和老师们请了几天假,让她在宿舍好好休息。
微信里总能收到各种各样的“关怀”,她看了只觉得烦躁,闭上眼又怎么都睡不着。
她没有脆弱到要哭天喊地寻求安慰,可也没有强大到可以若无其事强颜欢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好像被困在了那天那片落着雨的池水中,路上的每个人都让她焦虑、不安,好像四周随时都会伸出一只手将她拖向冰冷的深渊。
“我不是因为溺水害怕,我会游泳,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在水里越放松就越省力,所以我一点都没害怕,我告诉自己冷静,但是许长溪你知道吗……”夏灿抬手遮住眼睛,哽咽失声,“我以为我救了他。”
许长溪放下手里的纸箱,往前走了一步。
“直到我跟路过的人把他拉上来我都以为我是见义勇为,我还特别开心特别自豪,我以为他是失足然后不小心把我拽下去的,但是他们告诉我他是故意想我陪他一起死,我感觉,我感觉我被打了一巴掌。”她泣不成声地诉说着。
许长溪抓住她的手腕拿下她的手,把人轻轻拢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