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因拉住他的袖子,“其实夫君也是想我来陪的吧?要不然早在我睡着时,就会把我叫起来,然后让我走,对不对?”
她语气里对自己所言之事那是信誓旦旦,特意加上个“对不对”是故意促狭他。
“不是。”萧临否认。
“怎么会,你看先祖们都要把神牌放在一起,每个人都希望身边有人陪伴。”
“每、个、人!”
崔兰因咬着字重复一遍,每说一个字就挨近一分,说完三个字,她已经挨在萧临身侧。
萧临没有躲,也没有推开她,仿佛是在这一刻忽然被什么束住了,又或者真的在思考什么,无法做出反应。
见状,崔兰因没有再打趣,甚至还主动离开他身侧,屈膝行了个礼,“夫君,天要亮啦,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不然会被人瞧见。”
萧临“嗯”了声,对她交代,“你小心避着人,不要被瞧见。”
崔兰因像饮了蜜般甜甜笑了起来,“知道啦,夫君会关心我,我昨夜就没有白来!”
不过是一句叮嘱,如何算得上关心。
萧临心知不能和崔兰因争辩,不然她还能变着法子说些他接不了口的话,只能默认。
崔兰因没听见他反驳,更高兴了,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就麻利地钻进小灌木。
萧临偏头不去看,脑海里却忍不住浮出昨夜她的睡姿。
幸好晚上冷,她知道把衣服都裹在身上。
在走出祠堂前,萧临又倒回去把贡案上的小鱼干重新包起来打算拿走。
最后看了眼父亲的灵牌,他低声道了句,“崔氏,平日里还是很守规矩的,是儿……”
是儿……
是他放任崔兰因留在身边,即便只有呼吸声静静陪伴,漫长无趣的夜也没有那么难挨。
“……多谢父亲。”
未尽之言化作萧临合袖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