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把她抛入拟社稷图之前说,注意隐藏身份。但要尽量先确定其他练炁士在社稷图内的身份。见机行事。
菱角问:“荷仙,你也是来给我们解决旱魃的吗?”
“旱魃?”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喏,前段时间我们做了噩梦,说是要有大旱。财神爷爷他们都降下灵验,说这场大旱,是旱魃作祟。”
“所以这几天,大人们都忙着请神迎神,说是要请指点咧!”
“刚刚龙王爷爷被请过去了,昨天是送子娘娘,前天是财神爷爷……”
“今天菱角又遇到了荷仙,神仙一齐显灵,定也是来教我们打旱魃的!”
话音间,炽热夏风送来远处的田野腥气、炮竹的烟味,还有直冲耳朵的喇叭吹,唢呐叫。
李秀丽抬头看去,人们拥着轿子,戴面具跳娱神的傩舞,而被抬坐在轿子上的龙王泥胎,其泥塑的彩绘面上,隐约浮现另一张脸。
皱着五官,热得满头大汗,眉目跟之前她看到的一张像素脸对得上。
龙王——赫然是之前大殿上那个送金银珠宝,表现得最正常的“阳春门”弟子。
第章
大旱前夕,万姓同梦,先人作态。
而江左数郡的寺、庙、观之中,泥胎顿作人语、彩塑霎时有灵,众神倏尔活转,均称旱魃作祟,天下将有大难。
更有第二天,缠绵许久的雨季戛然而止。
烈阳高照,土地里的湿气蒸腾如雾,消散不见。而江河湖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水位。
由不得人不信。
上至权贵,下至百姓,平时打僧骂道、一枚香油钱都要斤斤计较,却一时之间,都宛如成了虔诚信徒。各地纷纷举行盛事,迎神娱神,以求灵验。
而神灵果然仁慈,不断降下教诲,指示百姓如何去除旱魃。
安广县是最先响应的地方之一。
张老汉扛着锄头回家时,正看到村里临时搭建的神案上,立着一尊财神像,供着三牲与瓜果。人声鼎沸,附近同姓的几村的人,都聚集在此。
领头的是大户。
他家那天出殡,亲娘尸生白毛,亲爹死而大笑。他全家吓得屁滚尿流,跑得飞快,以为自家要遭遇不祥,遂不惜出大钱,遍拜众神以求平安。
故而,在神祗们降下灵验之后,大户家也最为高兴,到处宣扬,自家是最早打动众神的虔诚信徒之一。
于是,在最近迎神祭神的各种盛会里,尤其是在张家村等附近几个村的祭神仪式上,他家摇身一变,成了主持祭祀仪式的财神庙祝,几乎是说一不二。
连他那个六岁的、流鼻涕的呆儿子,都当上了为神祗捧花的“仙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