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道:“我也是这样的情况。是有些古怪。”
十五郎说:“我打算去村里问路,顺便借个火把。”
“那一起去吧。”
二人一起进了村。
十五郎抽动鼻子,嗅到了极重的鱼腥味,他借着村里各户亮起的油灯光,扫了一眼,见许多人家都挂着渔网。
这里靠江。这个村子,估计很多人都是靠打鱼为生。
兄弟俩找了一户看起来家境还行的,看起来屋墙俨然的,敲了门。
门打开了,门后的村民,果然是个渔夫打扮,正夹着斗笠,半解着蓑衣,似乎刚回转家门。
渔夫身后,走出个妇女来,裙子打着补丁,挂着个围兜,手里拎着把菜刀,朴实无华:“当家的,这是谁啊?”
二人俱述来意。
渔夫很热情:“原来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哪里,但借火把是没问题的。二位迷了路,走了很久罢?我刚打鱼回来,打了几条大鱼,我妻正要杀鱼煮汤,你们来得巧,来来来,春夜寒冷,坐下喝口鱼汤,待会我叫几个村里的兄弟,大家一起给你们找路。”
渔妇笑道:“是咧,是咧,那几条鱼,可肥了。”
说着,就进灶房去了,从布帘后,传出了一阵又一阵浓烈的鲜美香气。赵家兄弟本来想拒绝,但这香气实在太过诱人,他们风餐露宿了挺久,没怎么正经吃过饭。
这鱼汤的香气飘出来,不知怎地,直往肚子里钻,勾住鼻子,也勾住了他们的心神,二人情不自禁,齐齐咽了一口唾沫。
鬼使神差,心头一热,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
渔夫看了出来,高兴地引着兄弟二人到里屋的榻上坐,十分豪爽好客:“一会鱼就好了,坐下等等,别客气!你们哪里知道,最近的鱼有多肥多鲜!我们全村,最近都天天吃鱼,都不舍得卖多了,只怕卖后剩不下的不够自己吃。”
又说:“不过,你们别理我爹,他老糊涂了,对鱼也发起慈悲。”
赵家兄弟俩进了里屋,果然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坐在榻上的一角,面对着屋中的油灯,唉声叹气。
油灯的豆火,映出昏黄的光,照得他根根皱纹,愁眉苦脸,影子投在墙壁上,略索瑟。
“老翁好。”虽然渔夫那样说了,但赵家兄弟都不是失礼的人,俱与老翁问好:“我们来作客,打扰您了。”
熟知,老翁看了他们一眼,又摇摇头,一句话没回,只顾盯着油灯,或者说,油灯照着的墙壁,那上面,投着他自己的影子。
但,白头翁虽没有看他们,赵家兄弟却听他用嘶哑的嗓子,喃喃自语:“不能卖,不能吃啊……鱼,不能吃……不能吃啊……”
说着,他仍盯着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看,也瞥了眼赵家兄弟的影子。
赵烈、赵十五郎都有些不明所以。
这时,渔夫招呼的声音响起:“二位,来,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