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山铁塔似的一巨虎,竟然钢毛乱颤,嗷呜直叫,开始撕咬起自己来,血淋漓的,连自己的肉都咬了下来,状如疯癫。
书生微微掩了衣襟,冷眼相看貙虎发疯。
农夫咽了口唾沫:“它、它这是在?”
书生说:“大家不必怕这空有蛮力的孽畜,我早就说过,此地是云州地界,自有娘娘庇佑。妖魔敢当着娘娘的面伤人,自有它的下场。”
说着,书生向外一指,语气轻飘飘的:“去罢,向南走,有一悬崖,适合做你们这些东西的葬身之地。去,跳下去。”
貙虎已经把自己咬得血肉模糊。闻言,停止了撕咬自己的举止,果然顺着书生指的方向,狂奔而出。
等貙虎隐没山楚中,书生转过头,对众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脸:“大家伙别怕,那胡言乱语,诋毁娘娘的孽畜,再也不会回来了。”
谁知,其余三人却更加警惕。
镖师沉声道:“你脖子下,刚刚射出采光的,是什么东西?”
他们隐约看到了,那是一只肉眼珠。
他只不过眼角瞟到一眼,就觉得天地似颠倒,神智一片昏沉,脑袋里似乎有无数古怪的声音在呓语。
而正面击中貙虎的,正是这眼睛里射出的五彩光。
书生笑了:“难道你们真听信了那老虎的诋毁?”
他拉开衣襟,展开给同伴看:“那都是它编出来的。”
他脖子下的锁骨一带,只有白皙的肌肤,并没有异乎寻常的“肉眼”。
三人都松了口气。
农夫打了个哈哈:“估计是我们看花了眼。”
但众人之间到底心里存了芥蒂。
镖师、农夫都把铺盖挪远了,三人分散在厅堂的三个角落。
菱角更是跑得飞快,连故事也不听了。
书生也不说话,任由他们远离自己。
但后半夜,他安然而睡,任由同伴翻来覆去,盯着他的脊梁背警惕。
一夜沉眠,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第二天,天还没亮全,早到鸟儿都还在睡,小青蛙们就忙不迭地把“下雨”的幻术撤了。
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血丝的镖师、农夫叫醒了书生,牵着菱角送来的驴,告辞了何府。
镖师、农夫都把驴让给了书生,对他说:“我们俩都不打算去云州了,接下去,也不同路了。貙虎留下的驴,你牵着走罢。我们就此,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