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雪道:“我昨夜饮了酒又吹了风,今天醒来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你去跟曹公公说一声,我今日恐不能去乾清宫陪陛下了。”
崔嬷嬷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色:“娘娘可要紧,是否要宣太医?”
“不用,只是有些头晕,我休息一会儿便好,”苏蕴雪忍不住笑了一下,“嬷嬷,你还是关心我的,真好。”
崔嬷嬷僵住,半晌才道:“那娘娘您好好休息,奴婢告退。”
鸾镜宫位于西六宫,苏蕴雪搬进来前庆和帝特意下旨命工部修缮了一番,又开了藏宝阁挑选无数珍玩用于陈设装饰,极尽奢华不说,鸾镜宫的院子也是后宫所有殿阁中最大的,里面有很多树木已有百年之龄,高大葱郁。
其中有一株紫藤尤其美丽,开花的时候一串串紫色的花穗垂挂枝头,如瀑布一般遮蔽小半个院落。
现下已经六月,紫藤花已经凋谢泰半,只余零星几串挂在藤蔓上。
夜里,后宫宵禁,值夜宫女睡着以后,苏蕴雪赤足走出寝殿,独自一人在紫藤架下站了一夜,第二天如愿感染了风寒。
太医看过之后,开了方子,让静养数日,这正是苏蕴雪想要的。
她身上满是萧桓衍弄出来的痕迹,若是庆和帝召她侍寝的话,根本无法遮掩,她只能出此下策。
期间庆和帝来看过苏蕴雪一次。
苏蕴雪只着中衣,衣襟一直遮到脖颈,靠在拔步床上休息,庆和帝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蕴雪柔柔一笑,带着几分虚弱:“太医说是饮了酒又吹了风的缘故,皇上快离臣妾远些,担心传染给您。”
“无妨,朕身体好着呢,倒是你,身体太虚弱了,回头得让太医好好调理才是。”
苏蕴雪靠在床边颔首:“是。”
庆和帝握着苏蕴雪的手,心疼道:“这才两天,怎么就憔悴成这样,可有好好用膳?”
苏蕴雪闻言偏过头,语气带了一丝难过:“病中脸色自然不好,这才多久,皇上就嫌弃臣妾了。”
庆和帝忙道:“哪的话,朕是担心你,怎么这就不高兴了,也就你敢跟朕使小性子。”
苏蕴雪嘴角溢出一丝笑,庆和帝见了,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不过是女儿家撒娇罢了,他爱极了苏蕴雪在他面前的这幅模样,也跟着笑了。
这时宫人端药进来,庆和帝看着苏蕴雪把药喝完才道:“你好好养着,要什么只管跟曹忠说,朕过几日再来看你……不必起身,免礼。”
“是,皇上朝政繁忙,也要注意身体,听曹公公说,您前夜宴席结束后又犯了头疾。”
“老毛病了,没有什么大碍。”
庆和帝起身欲走,忽又想起什么,对苏蕴雪道:“你之前跟朕说过,泉州很有可能与容王有瓜葛,朕派了人去查,并没有查到什么。”
苏蕴雪双手不由抓紧衾被,当年她自松江南下,到泉州的时候被萧桓衍抓住软禁在别院中。
萧桓衍私自离开封出现在泉州,绝非偶然,而且在泉州有别院,足见此地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第72章旧案
苏蕴雪觉得泉州也许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于是就告诉了庆和帝,但同时苏蕴雪本能地不愿将当初逃跑后又被萧桓衍抓住的事说出来,否则又要牵扯出她当初私自逃出京城的事,是以她只含糊其辞地说曾经听萧桓衍提及泉州,没想到庆和帝却什么都没有查到。
藩王无诏离开封地是死罪,萧桓衍能做到将这些痕迹抹除无可厚非,但是连当朝皇帝都查不到任何线索,其中的水恐怕真的很深,她开始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真的错了,即使借助皇帝的权力,她也不一定斗得过萧桓衍。
苏蕴雪脸色有些白:“是臣妾无能,让皇上失望了。”
庆和帝并未责怪:“他这人一向藏得很深,你能探出一个泉州已是不易,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