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沛下意识想说是,却听银阑道:“不。”
答得干脆利落。
她一怔。
似乎从问她叫什么名字开始,他就没有与她相认的打算。
在为御灵宗的事生她气吗?
可那会儿她是怕被他发现没去学宫,才有所隐瞒。而现下他既然已经认出了她,又有什么好瞒的。
银阑的回答并没有消解陆照礼的疑心。
他问:“那你为何救她?”
银阑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冷笑:“救人也要有道理?”
“救人自然不需道理,但是……”陆照礼欲言又止,话里的意思却明显。
但他是妖。
妖救人,便是不合乎常理。
虞沛这下再难忍住:“陆道友跟妖打过多少交道?”
陆照礼:“妖族与人不亲近,今日倒算是头一回。”
“既然是头一回,你又为何处处排贬?”
“宗门自小教的道理皆是如此。”即便银阑就在跟前,陆照礼也毫不避讳,“妖族狡诈,非敌非友,当避而远之——虞道友,听闻你是御灵宗弟子,莫非御灵宗没教过?”
虞沛不悦抿唇。
哪来的歪理?
妖族与人一样,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判定好坏。
可不等她反驳,银阑便道:“不是说有人受了伤,如何还在这儿为了三言两语争辩?”
虞沛瞟他一眼。
平时脾气不是爆得很,怎么今天由着别人贬低。
“这里有劳陆道友照看,我先去看看柱子。”话落,她径直出了门。
银阑跟在她身后,离了两三步。
穿过客堂时,虞沛停下,转身看他。
“阿兄,”她解释,“在御灵宗我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没去池隐,所以才没认你。更改名姓也是事出有因,等到能说的时候,我会说的。”
银阑也顿了步,耳上坠着的鱼骨链折出银芒。
他垂下藏青眼眸,原本悍戾的神情温和些许。
“我知道。”
“你知道?”虞沛不明白,“那你方才为何说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