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冲摇头,不知想到什么,声音带上了笑意,“她这辈子都不会跳取悦人的舞蹈。但她骂人时,眼睛也是这般生动璀璨,漂亮极了。”
赵沉茜面无表情翻了个白眼。
注意到小桐眼睛的不止赵沉茜,各包厢传来浅浅的骚动,一时间连座位上的客人都在讨论领舞的女子是谁。如钱掌柜所愿,他带来的舞女一曲震惊四座,他的第二件展品,也不愁高价了。
小桐忘情舞蹈,完全不在意有多少人在看她,这种美而不在意的态度,让她显得潇洒而迷人。万众瞩目中,突然刮起一阵风,将舞台大半蜡烛吹灭。舞姬们吓得尖叫,乐声骤停。
看得正兴起的客人十分不满,高声抱怨,小桐停下舞蹈,茫然地看向四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舞女们哪见过这种阵仗,而钱掌柜还出去寻人了,并不在现场,她们没了主心骨,害怕地缩成一团。嘈杂中,远远传来一道动听的女声:“诸位少安毋躁。”
众人齐齐回头,小桐也跟着望向前方。黑暗中,缓缓走来一位提灯女子,烛火先照亮她的裙裾,随着走近,一点点露出她的面容。
女子穿着裁剪得体的蓝紫色宫装,深衣广袖,环佩叮当,庄重华丽。她神情冷淡,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能瞬间和同样精心打扮的侍女、舞女区别开。
女子的美宛如牡丹,华贵得都有一种盛气凌人之感。和她一比,白衣飘飘的蓬莱岛侍女瞬间成了不起眼的陪衬,刚才引起满堂惊艳的小桐也成了衣着暴露的舞姬。阶级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女子用无声的出场告诉众人,美,也有高下之分。
尤其是舞女们看到女子的脸,又惊又吓,面面相觑。小桐紧盯着来人,瞳孔无意识放大,不可置信喃喃:“沉……沉茜?”
赵沉茜原本在安稳看舞,没想到突然起了一阵风,吹灭了大半蜡烛。同样的手段来两遍,赵沉茜百无聊赖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一个女子提着灯闪亮出场,但扫到她面容时,赵沉茜瞬间绷紧。
这是,她?
这当然不可能,她本尊还在这里坐着。可是来人为什么会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那个女子没有带珠帘、面罩等物,大大方方露出所有五官,一路提着灯,款款而来,任由众人打量。赵沉茜扫过女子脸上每一寸,连她都不得不承认,相似得几乎可以乱真。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眼睛还不太像。
在赵沉茜惊诧时,来人已经走到烛台前。她看着圆台上抱成一团的舞女,居高临下道:“继续跳啊,怎么停了?若跳得好,本宫重重有赏。”
小桐看着几乎和沉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试探地问:“你是……”
女子眉眼微挑,威严道:“放肆。区区舞女,竟敢问本宫名讳?”
这时候,旁边包厢传来酒壶坠地的声音,萧惊鸿用力撩开珠帘,不可置信盯着来人:“你是……殿下?”
女子下巴微抬,骄矜道:“惊鸿,你是本宫亲手从斗兽场带回来的,如今,你连本宫都认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