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赵沉茜再明白不过。她轻叹一声,捡起薛婵的簪子,用帕子拭去上面的灰尘,说:“他的死非你所愿,如果他真的爱你,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余生幸福快乐,而不是自寻短见。如今你已不再是十六岁的少女了,你去过汴京,见过梁汉之争,见过民生疾苦,如果你眼里仍然只有情爱,抛去偌大责任不管,只愿和一个死人厮守终身,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簪子重新绽放光辉,赵沉茜轻轻将精美的金簪插回薛婵发髻,说:“这一回,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
薛姜听到,对赵沉茜怒目而视:“你在说什么!姐姐,我只是想让你幸福,绝没有想过让你死。如果我知道你见到他后一心寻死,我绝不会安排这出戏!”
薛婵抱住薛姜,像小时候那样摸着她的头发,含泪道:“我知道,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姐妹两人抱头痛哭,薛婵哭了一会,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她擦去眼泪,轻轻捏了下薛姜的脸:“多大人了,还哭得像小花猫一样。”
薛姜和薛婵撒娇,薛婵拿出帕子,亲手替妹妹将泪痕擦拭干净,扶着地面柔柔地站起来。她恢复了温柔娴雅,对着赵沉茜福声道:“我曾在宫里听说过您的事迹,没想到今日得以面见公主。”
赵沉茜挑眉,不为所动:“我只是一介平民,贵妃在说什么。”
薛婵轻轻摇头:“殿下无须紧张,我并无他意,只是略表对您的仰慕之情。深宫寂寞,我常听宫人们闲聊,她们说,福庆公主殿下是天底下最美丽、最聪慧、最有胆略的女子,她虽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但只要见到她就知道,容貌只是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事情。我原本还不理解,今夜一见到娘子,我就想起了宫人们的话,我不会认错的。”
赵沉茜依然冷清道:“可是据我所知,福庆公主已在六年前死亡。”
“是失踪。”薛婵语气柔缓,双瞳剪水,文弱中却自有一股力量,“宫里没人相信福庆公主真的死了,哪怕汴京城破,皇宫易主,依然有很多宫女相信长公主一定会救她们于水火。大家都等着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