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声音沙哑悲戚,“这么多年过去,等那丫头长成哀家心头的一块儿肉了,你们又来说,你们把她给哀家弄丢了?”
“你们诚心想要哀家的命是吧?!”
老人家悲伤过度,口不择言了。
凌行止心中同样焦急,面上且惭愧,低头任由太后发作一通,没吭声。
说起来,寿光一行大小事宜全由他一手操持,的确算他失职。
“老祖宗,都是月霜的错,您别怪表哥。”
听见凌行止被训斥,苏月霜不论如何惶恐,强站了出来。
太后撇过脸,只不去看她。
面对苏家女,她心中十分的气都能忍下七八分,如此作态,都算给苏月霜摆了脸色。
“老祖宗,孙儿保证一定把令仪安然无恙地给您找回来。”
凌行止拾起佛珠放回太后手里,告退出去。
走到毡房门口时,他脚步顿住,负手背身唤了一句:“月霜,你也出来吧。”
苏月霜连着被二人无视,正手足无措,听见这话心里并未轻松几分。
她以为凌行止要喊她出去训她。
她抹掉眼泪,三两步赶到凌行止身侧,同他一道走了出去。
外头飞雪茫茫正盛,打得四处壁火明灭,霎时二人肩头都落上一层薄雪,小太监忙不迭撑开伞。
凌行止接过来,却是举到苏月霜头顶,与她并肩而行,没有她预想中的责怪。
苏月霜瞧出来,他这是要送她回她的住处去,“表哥?”
苏月霜不太敢信。
从定亲以后,凌行止向来对她漠然。
虽然张氏劝她说是为了避嫌,可一个人对你有心无意,苏月霜且能感受出来的。
然,别看她平时骑马射箭、风风火火,一到她表哥面前,她比谁都小女儿姿态,喊了声表哥便腼腆起来,低眉颔首地,时不时去偷瞧凌行止下颚。
两人一路都没再说什么话。
离苏月霜住的小毡房还有一小截子路,凌行止觉得他不好再送过去。
将伞递给苏月霜,他缓声道:“令仪自幼在老祖宗跟前长大,老祖宗待她自然亲厚些,你别多想。”
男人生得俊朗,剑眉星目,神情口吻皆是寻常。
苏月霜接过伞,竹骨上遗留着她指尖的温热,她本因何皎皎安危忧心不已,此刻生出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