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进主营地里时,何皎皎方转醒。
她一路担惊受怕,安心后睡得死沉,何时有人进来给凌昭松绑都没能发觉。
凌昭松绑后给她垫了个小枕头,让她趴着睡,何皎皎半边胳膊压麻了。
她揉着肩膀坐起身,凌昭在另一边儿,提了装绒绒的木篮子,在逗猫玩。
听见何皎皎醒来的动静,他不抬头,没头没脑道,“爷要叫它威武侯。”
是在跟何皎皎争猫的名字。
“随你。”
何皎皎看他神色如常了,跟个没事人一样,心里头骂了句狗脾气。
她现在不想和他争,低头缴着帕子。
大不了,她跟凌昭各叫各的。
刚刚和他闹了一场,还说了好多羞人的话。
何皎皎一觉醒来后恍恍落地,再和凌昭独处,心里别扭得不行。
不然怎么办呢,燕东篱为了救她命悬一线,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凌昭拿他泄愤。
而且……也都是她的心里话啊。
他们以后,只肖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成了。
“喵!”
绒绒醒了,被凌昭一根手指拨弄地直叫唤,何皎皎嫌他粗手粗脚会把猫弄疼了,过去把木篮子提到身前。
她头埋得很低,假装查看绒绒的情况,没吭声,怕自己一说话就跟他闹个大红脸。
凌昭粗枝大叶的,且没发觉何皎皎的扭捏,这时马车停了。
“你先回老祖宗那儿,跟她报个平安吧。”
凌昭朝外头看了一眼,随意扔下一句话下了马车,没说他要去哪里。
外头人生嘈杂,何皎皎来不及问。
等他走了,她掀帘子往外瞧,各路禁军宫人往来,神情皆是忙乱,空地处的营帐教人扯绳拉塌。
四处的营旗飘飘落下,要拔营了。
四皇子命丧北梁,寿光东猎应是戛然而止,他们要提前回京。
凌昭跟在苏盛延身后,舅甥俩如出一撤的挺拔身量很是显眼,何皎皎瞧见他们一行人步履匆匆,忽停住。
另一头过来一队骑兵,领队的男人黑氅银甲,高大威严,他下了马大步迎向凌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