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不为所动,继续当她的门神。
可苏长宁是个暴脾气,踹翻一张案几,径直越过她跟苏皇后嚷嚷起来,“不是他还能是谁?”
苏皇后疲惫且平静,劝他道:“哥哥,那是他的亲骨肉,怎么可能。”
送走苏长宁后,何皎皎同宫婢收拾他砸坏的物件。
“善祥。”
年关将至,国事繁忙,苏皇后提笔不放,空暇间问何皎皎,“看明白了么?”
何皎皎看明白了,可话不能直说,她摇头道:“善祥愚钝。”
苏皇后轻笑了一声,从案上抽出一方奏折,递给她,“你再瞧瞧这个。”
何皎皎过去接了,翻开一看,不是正经的奏疏样式,大字写得随意至极。
隔着纸张,都能想象出他落笔时的漫不经心,“冬月回来过年。”
苏皇后批了一个准字。
是凌昭。
他原是回裕阳去了。
齐周北塞五洲一线,南边横谷丹大草原另有三十六部虎视眈眈,遇着年冬难熬,时常下来掠劫边塞商队百姓。
上边还说,凌昭又立了战功。
何皎皎盯着奏章失了神,眼睛发了痒,她忍不住用力眨眼,眨出一连串儿眼泪,字迹晕染开来。
这几个月来,她无处打听,第一回听到他的消息。
“善祥,你记着便成,母后都是为了你们好。”
苏皇后方停了停笔,妇人笑意柔和,“你近日来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出了殿门,何皎皎以手帕拭泪,到进她的寝阁,抱起白猫逗弄。
少女转瞬收泪,语气轻哄地问猫道:“咪咪,你想绒绒了吗?”
何皎皎把自己逗笑了,白猫天天挨绒绒打,怎么会想它呢。
她方才并不想哭,也不至于哭,不过思忖苏皇后应该很乐意见她为凌昭哭,伤不伤心的,何皎皎起码得抹一会儿眼泪。
何皎皎看明白了,可猜不透。
苏皇后明面上两头相劝,但她一边在逼苏长宁反,一边也在逼太子出手。
苏月霜知道要立皇太孙,自己落了胎,为了她的表哥,她没有透露半个字出去,咬死了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