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昭…”
何皎皎揪紧他衣襟,她不该哭的,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硬把苦涩酸楚咽下去,断断续续问,“凌昭,你、怎么回来的,现在有多少人见过你了?”
何皎皎脑子还是很乱,她抽丝剥茧,要理出一条线来。
她以为帝后和苏家千方百计,怎么也要将凌昭困在边关,等她离开齐周,才会放他回来。
打下北梁边塞后、北梁来使后,凌昭原本退回了裕阳,打算交接完防务后便卸甲归京。
谁知还在北梁国境守城的苏盛延发来调令,将他调到他们目前占领的北梁城池里,最偏远的重安去做守将。
凌昭不疑有他,结果在领军的路上,收到了凌行止的一封信。
“我是知道二哥要跟表姐提前大婚的消息,偷偷溜回来的。”
凌昭边想边答:“他们怎么回事?成亲还不许我回来?”
战事已休,边塞荒芜,老老实实跟北梁交城退兵,怕要等到明年二三月去。
他其实想何皎皎了。
跟他小舅舅争执一场,让副将给他遮掩,自己晚上牵马跑了。
“哈哈哈……”
何皎皎听完,眼中泪未止住,伏在他肩头竟是笑起来,“呜…你怎么、怎么这么傻啊。”
她随燕东篱去北梁和亲的路线已定了,从裕阳出函谷关取道,进北梁的南娄城走。
重安和南娄间隔一百多里,便神不知鬼不觉将他们避开了。
是凌行止诱他回来的,他要做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何皎皎哪里还会不明白。
不该回来的凌昭提前回来了,撞见她要嫁到北梁去,帝后费了多大心思要避免开的局面……
凌行止就是要,凌昭跟他们不可开交得闹起来。
到时候,从小精心培养的储君,和“宠坏了”的、不识好歹的小儿子,硬要选一个。
帝后还有苏家会留谁,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她喊了十几年的太子哥哥,凌昭自小孺慕的好二哥,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啊。
何皎皎又哭又笑,凌昭心沉甸甸的,去吻她睫上的泪,“到底怎么了,我偷溜回来,从偏门进宫后一直避着人走的。”
他算是违抗了军令,怕挨罚,偏门守门的都是他羽林卫里混在一处玩的,给他打了掩护。
“凌昭,你冷静一点儿,好好听我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