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ICITAS飞行任务三–任务日422
ARESⅢ太阳日415
“马克,你掉了五千克。”
“在我意料之中,”马克答道,“大部分估计都是我流失的骨质。算是低重力环境下挺常见的症状。不过与其他几次Ares任务的同一时间点对比的话,现在的骨质损失要稍微严重一些。”
飞火仔细想了想,“Ares任务都是持续一年的,对吧?其他那些任务的这个时候,你现在回家两个月了。”
“反正你懂我意思就好。”马克话头一转,“喂,现在总该轮到你上秤了吧。大家早就都好了。”
“血压,”飞火显得格外谨慎,“体温,神经反射,还有呼吸。就照老规矩来。(Youknowthedrill。)”最后这一句是从某几部他们看过的电视节目里学来的习语,飞火很欣赏这句话。在她了解到钻头(drill)一词在这种语境下指的并不是那种工具之后就更加爱用这句话了。
另四位难民都已经走完了这个流程。这个提议其实是NASA今天早上在探路者对话中给出的。再过不久,他们就再没机会使用样本秤了(很快就要驾车上路开始长途跋涉了,这种非必要设备自然是不会带走的)。因此在这个时间点上,再给全体组员来一轮体检评估一下每一位的身体健康状况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了,需要抽血的测试肯定是想都别想,不过常规的那些非侵入性检查还是可以实施的。
不出意料,目前为止蜓蜓的测量结果是最差的,体重比三百天之前记录的基线测量值下降了整整十千克。马克损失的五千克名列第二,不过他原先的总体重甚至比火球都还要多,更不用说相比其他几位了。
话说回来,这只龙倒是重了整整三千克。大家趁机开了几个吃石头管饱的玩笑,不过很快关注又回到正事上来。
接着飞火继续按流程进行其他几项体检。双肺清,肺活量未见下降。(只有蜓蜓的呼吸功能有出现明显的衰落。)体温正常,心音正常。心率略有放慢,血压也略低,不过按照居住舱电脑上的数据库,这两项指标都在误差范围内。简言之,马克基本上处于预期之内的最佳健康状态,连他右上臂的那道烧伤疤痕都愈合得很好,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
同时飞火也在暗自庆幸一件事:除去不同程度的魔能缺乏之外,团体内唯一的病患都是受伤导致的。很显然无论是马国来客还是这里唯一的人类都没有携带任何可能会把难民们一网打尽的传染性疾病。
或者应该这么说;就算有,也是那种大家都有标准免疫力的常见疾病。如果飞火对平行宇宙理论的理解没有问题的话,马克身上的菌群类型与小马们携带的菌群或多或少一致的概率其实还蛮大的。当然,星光在讨论两个宇宙之间关系时嘴里叨叨的理论常常会让飞火听了一头雾水,所以她的这种想法也不一定对。
然而她的主要顾虑仍然存在。按照马克上司的特意考量,马克在发射前是隔离过好几个星期的,目的是确保他不会将传染性疾病传播给他的组员们。小马们当时自然没有如此小心谨慎的处理,不过他们长达数周的训练环境已经与隔离十分接近了,现在看起来差不多是达到了同样的效果。不过等他们这群家伙真的逃离火星之后,无论他们会先回到哪个星球,到时候非本地的访客肯定免不了会接触到环境中存在的各种致病因素,而即使是剩下的本地住民也会因为长期在太空居留导致免疫系统严重削弱,无法有效抵抗疾病风险。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等他们回去之后,无论决定先去哪边,他们都肯定会大病一场。
“好了,飞火,”马克说道,“轮到你了。”
“行吧。”就算没有手,到目前为止大部分的检查也都是飞火在干。不过要让她用蹄子给自己做体检的操作难度实在太高无法适应,因此还是不得不让马克来代劳。她飞身跃上工作台,踩在秤上——只不过掉了一点二五千克,还不赖——之后乖乖站好,默默接受马克的摆布小心谨慎地进行着检查。
马克给她插入耳温计(相比Amicitas医疗包里配的那副上古耳温计,这玩意的使用体验要好得多——那个老古董会和那杆秤一起留下)时她忍不住抽了下耳朵。马克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飞火见状,两只甩动的耳朵便耷拉下来。她有些恼火地说道,“都跟你说过踢了你很抱歉了。”
“我感觉我的腹肌应该是原谅你了,”马克肚子上的淤青已经消退了一点,不过在他脱下衬衫后仍然清晰可见,“不过暂时还是有点心理阴影。”
“别磨叽了。(Getonwithit。)”这又是个飞火已经欣然接受的英语习语,不仅好用,整句话的音节数量甚至还比许多英语单词都要少。
本来检查结果一切如常,就这么一路进行到最后一项:肺活量测试。她听到结果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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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降了百分之二十。”马克重复道,“这已经跟蜓蜓一样糟了。”
飞火一声长叹,身子往前瘫倒在桌上。“不,”她答道,“这要糟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