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任兵部尚书的公子,谷延光,”安乐一边鼓掌一边不服输地说,“哥哥也很厉害的。十五岁的时候就射遍军中,百发百中。”
靶前二人已经比了七个回目,每一支都是正中靶心,难分伯仲。
此时,他们比的已经不仅是箭术,更是心态。沉心静气,不失误即是胜利。
说着,只见李羡也双臂张开,拉开了弦,侧身瞄着正前方。
“哥哥!”安乐没忍住喊了一声,给李羡打气。
羽箭应声飞出——
在空中打了个旋。
脱靶。
“哎呀!”安乐可惜叹道,“射偏了……”
苏清方揉了揉鼻子偷笑。这哪里是射偏了,这是射飞了啊。箭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远处的李羡投来一道视线,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在看安乐还是苏清方。
应该是看安乐公主,毕竟也不是她喊话害他分心的。她可什么都没做。
苏清方望了望天,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殿下那匹宝马,是我的了。”赢得彩头的谷延光眉开眼笑,冲李羡拱了拱手。
李羡收回目光,转身赞道:“延光好箭法。”
谷延光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道:“是殿下最后一箭分神了。殿下是看到什么了吗?”
李羡的眼珠不自觉往右瞥了瞥,只道:“射箭讲究聚精会神,是孤技不如人。”
说罢,李羡抬手命人牵来自己的马,赠与谷延光。
此马产自千里塞外的焉支山,体格健壮,身姿挺秀,通体殷红,而面有团圆白痕,正似圆月出神山,是名副其实的焉支马、胭脂马。
谷延光摸着马脖子,爱不释手。待到差不多相熟了,抓起缰绳,腾一下踩住镫子,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
焉支马上,谷延光笑容灼灿,朝李羡抱拳,“殿下,先失陪了,我去跑两圈。”
话音未落,马鞭落下,踏草奔去。一人一马,潇洒飞扬。
“哥哥,”安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李羡身边,损道,“你最后那箭也射得太——差——了。”
亏她还当着苏清方的面夸他呢,害她自己也丢脸了。
“谷延光的箭,可是在战场上射中过胡狄头颅的,没石饮羽,不是你我能比的。”李羡弹了弹紧绷的弓弦,余光里的苏清方还在看策马而去的谷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