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转身,双手抓着我的肩膀,盯着我阴声问:“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杀他,你真的爱上他了,对不对?我承认,他确实很有魅力,跟外面那些风流帅气的俗物不一样,他有仙气,你爱上他,也不为过。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我没有。”我无奈地哭道。
“说实话!”他激动地晃了一下我的双肩。
“我……”原本起床就感觉头晕的我,此刻被他这样连番刺激,晃动身子,终于扛不住了,胸中一阵刺痛袭来,很快,一口血从奔涌至嘴里……
来不及反应,我喷出一口血,全吐在了他怀里,瞬间整个人就再无一点气力支撑起这副躯体,软若无骨,跌向地面。
他吓坏了,一把将我抱起来,抱着我走到榻边,将我放在榻上,慌张快步跑向房门口,打开门,对着门外大喊:“师父!快!快来救救她!她又吐血了!”
慕兮道长闻声而来,他仍旧戴着那副墨镜,快步走进厢房,来到榻边,伸手搭脉,温热的指腹触摸在我的脉搏上,冷声对许邵清说道:“那次被你一脚从背后踢伤,虽然你带她找鬼医接上了骨头,但是落下了后遗症,是由于那次过于心伤心急落下的病根。你呀,多气气她,她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你气死的。到时候,她就能与你彻底解除这一世的纠缠了。她来世,不一定能再看上你咯。”
“怎么回事啊,这是?”谢朗清抱着孩子回来了,疾步走到榻边,看了看榻上虚弱的我,又瞥了一眼宫宴清胸口衣衫上的血迹,惶恐道,“夜宁又发病啦?吐血了?!不行,我还是得赶紧上山,去给她采药……”
谢朗清慌忙将怀里的孩子放在榻上,眼底含泪,望着我轻声说:“夜宁,你等着我,我去给你寻药,就差最后一味药了。”
说完,他转身要走。
此刻,被这些事伤透了的我,彻底失去对生活的热情,也丧失了理智,看着谢朗清的背影,哭着说:“别去了,没有用的,他们都是骗你的。我的病,无药可医。”
“什么?你说什么?”谢朗清满眼是泪,转身望着我问道,“什么叫无药可医?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她说气话呢,她是太心疼你了。”宫宴清走到谢朗清跟前,挡住他看我的视线,对他严声说道,“她看你为了她待在深山吃了太多苦,心里过意不去,她想放弃了。”
“是么?”谢朗清冷声问宫宴清,“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突然又吐血了?早晨我看见她时,她还好好的。你刚才是不是又跟她吵架了?你有这闲工夫跟她吵架,为什么不去山里帮她寻治病的药?难道,真像她说的那样,你和你师父合起来骗我,把我骗到这深山里,去找那永远都找不到的药材?难道,你就是想用这样的办法,将我从夜宁身边赶走?”
慕兮道长搭住我脉搏的手,从我的手臂轻轻滑到我的掌心,又轻悄地穿过我的掌心,收回了手,站起身来,懒声对宫宴清说:“你们继续吵吧,我困了,回我的道房睡觉去了。如果我表妹被你们气死了,记得来叫醒我。一定要让我亲自来给她办后事,这方面的事务,我最熟悉了。”
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狠声说道:“不要再求我救她了,我看她跟你们纠缠,我都替她感到痛苦。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别惹怒了我,本道若是真发怒,拔剑杀了你俩,你们要知道,本道的剑,杀身也杀魂,让你俩身死魂灭,那样,我表妹今生来世就彻底摆脱你们的纠缠了。”
说完,他转过头抬手摘下脸上的墨镜,大步走了出去。
“回家。”宫宴清开始收拾行李了。
“回家?你都来了,跟我一起进山采药去呗?为什么要着急回家?留在这里避暑,多好啊。”谢朗清不解地问宫宴清。
“你傻啊,看不出来么?我师父要堕魔了。再不走,他道心大乱,真走火入魔,就出大事了。”宫宴清阴声对谢朗清回道。
“不至于吧?就因为他刚才说要杀了我俩?那是他在跟我们开玩笑呢。不能当真。”谢朗清痴痴傻傻地看着宫宴清说道。
宫宴清脱掉身上带血的衬衫,换了件干净的T恤穿上,整理好行李箱,对谢朗清严声说:“那是你不了解他。我师父向来不爱说气话,他说的可都是心里话。赶紧去收拾你的行李吧,别去采药了,跟我们一起回去吧。采药的事,以后再想办法。”
谢朗清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乖戾地瞥着宫宴清说:“没采到药,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俩走吧。我不怕道长杀我。只要能治好夜宁的病,就算搭上我的命,我也是甘愿的。”
宫宴清看向床上的我,一脸愧疚,低声道:“你劝劝他吧,他喜欢跟我唱反调。你劝他,他能听你的。”
“跟我们回去吧,家里的孩子和猫,都离不开你。”我看着谢朗清轻声说道。
“你跟我说,你想我了,我就跟你回去。”谢朗清痴痴望着我回道。
“我……”我欲言又止。
“你还是别回去了吧。”宫宴清冷声对谢朗清说,“夜宁对这里水土不服,我必须带她离开。”
“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我得赶时间上山去寻药,必须赶在天黑前回来。不然夜里容易在山路上撞见山妖和厉鬼……”谢朗清落寞地看着我,低声对宫宴清说道。
“你既是为了我而留在深山寻药,我怎么好意思留你一人上山涉险,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坐起身来,强打精神,边下床穿鞋,边轻声对谢朗清回道。
“都别闹了,都跟我回家吧。”宫宴清躁郁地望着我说道,“以后每个星期五,我带孩子出去一天,留你俩单独相处,别再跟我闹别扭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