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泊舟低笑。
真好,阿月又开始哄他了。
入夜后。
云心月举着点火的杆子,从中庭一路点灯,点到游廊,转入院子,迈进寝房。
楼泊舟怕她累,在背后托举她的手肘,见明灯渐次亮起,蜿蜒入室。
恍若白昼。
两个人的日子,很容易如流水淌过。
她精力旺盛在闹时,他就跟在旁边陪着笑;她疲惫下来,要入梦时,他便跟着躺。
只是——
半夜醒来,她总会碰见一双黝黑安静盯她的眼;早上起床,又常被锁住手脚,一动就麻。
但凡她表露出一点儿不愿意,他情绪就会不受控制地浮动,露出那种偏执阴郁又缠人的神色。
有一次,他没控制住,将缎带绑在床头时,把床头木栏直接勒断了。
他的手劲到底有多大!
云心月看着自己手腕上舒适的松紧度,心情十分微妙。
见她看着碎屑不作声,楼泊舟垂下眼眸,低低呢喃了一句“对不住”,便想要去收拾残局。
云心月拉住他的手:“不用,换个地方就是了。”
他骤然抬起眼眸,死死盯着她。
清澈血液在他的毫无知觉中,缓缓落下。
她伸出掌心接住,低头亲亲他的眼皮,笑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①
楼泊舟眼眸眨了眨。
“什么?”
云心月捧着他的脸,将自己的言外之意告诉他:
“我的意思是——”
“别再怀疑了,楼泊舟。”
“我也像你爱我一样,深深爱你。”
“从生到死,从死到生,跨山越海翻天地,不阻万里,如风起长林,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