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突然一声低呼扯回了江澜音的神思,还没等她判断明情况,浓郁的甜腻花香填了满鼻!
“唔。。。。。。”
江澜音抬手掩了掩自己的鼻息,缓过这一阵浓烈的甜香后,望向了攥紧香瓶,目瞪口呆站在一旁的银翘。
“姑娘对不起!奴婢失手倾翻了整瓶香露!”
银翘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娇小的身子蜷于地面轻声道:“往日这香露,到了冬季总是凝固难倾,不料今日竟是这般顺滑。。。。。。奴婢粗笨,请姑娘责罚!”
江澜音看着埋首告罪的银翘,脑海里已是补全了她那张有些圆润面颊上的生动表情。
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在之后的三年里也是空长年岁,性子倒是没有丝毫变化。
毛手毛脚,却也最是忠诚至善。
也不知道那日她若没有出门寻人,被人抛尸荒郊,在度过双十年岁的生辰后,是不是会多些沉稳,然后寻个老实儿郎,单纯快乐地度完余生。
“姑。。。。。。姑娘?”
久久没有听到江澜音的惩处,银翘忍不住抬头偷偷打量起她的神情,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升腾雾气后,一双蕴着水光的愁郁杏眸。
银翘微瞪双眼,面上满是无措。
她家姑娘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自打前几日风寒高热了一夜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好像不似过去那般温淑,看人看物好像都带着些审视。但又好像格外的温淑,少了许多倔脾气,特别是在“情”这一字上。。。。。。
银翘闻着满屋的甜腻桂花香,抽了抽鼻翼瞥向若有所思的江澜音,心里暗暗嘀咕道——
终于是听进了太后的话,面对傅相,好像也没那么痴傻了。
主仆俩人各自想着心事,半晌后江澜音用掌心揉了揉眼睑,拭去眼周湿意道:“有些熏人。。。。。。罢了,只是日后稳重些,莫要在旁人前有了失。”
“是,奴婢谨遵姑娘教诲。”
“行了,你也出去吧,我一个人歇会儿。”
悉索动静后,屋门轻轻掩合。
顺着木门偷溜进来的寒风,穿透屏风上细密的丝缝,拂得江澜音裸露在外的雪白肩颈一阵寒麻。
水声响动,江澜音团抱着自己的膝头往桶内蜷了几分,热水冲刷上脖颈,好一阵后,发凉的身体才缓过这阵寒意。
她最是怕冷,可傅棠偏选在相府梅园里为她庆生。
更过分的是,还任由她摔落在雪地里咽了气,最后连刨她坟都选在了最冷的大寒之日,将她本就已经寒凉的尸骨丢在了冰天雪地里。
呼吸凝滞,江澜音屏着气将自己半沉在热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