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眸左右轻移,江澜音不解地看向了正含蓄而笑的主仆三人:“怎么了?是澜音说错话了么?”
“没有,新婚当是如此。”
文华月抬手遮了遮文书馨的小耳朵,看着拿着糕点吃得开心的小姑娘笑道:“哀家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也就比馨儿大一点点,拽着哀家的袖摆要糖吃,还被江大将军数落了一顿。”
江澜音神色一愣,抬眉疑惑道:“娘娘说得是澜音?”
文华月点头道:“当然,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还在塞北,你跟在江夫人身边,也就是个小糯米团子。你当时牙疼,江大将军不准哀家喂糖给你,你哭了好久,最后还是你哥哥用面点捏了小人儿,才哄得你转了注意。”
江澜音茫然摇头道:“娘娘所言,澜音一点也不知晓。娘娘与我,竟是早在塞北就见过么?”
“是,当年家父奉旨问边,我那时贪玩,便哀求了他带我一同见识见识。”想起过往,文华月柔了神色道,“一晃竟已是十多年了。。。。。。”
文华月话语轻落,随后抬眸看向一旁还福身未起的文二夫人道:“二夫人怎么还未起身?倒是哀家老了,也没了礼数,竟光顾着聊天,让堂嫂站了这么久。”
“太后何有此言。。。。。。都是妾身的错。”
文二夫人颤巍巍地起身,文华月笑道:“刚刚二夫人说,怕馨儿丢了我文家女的脸。。。。。。但是谁人敢笑她?”
文二夫人没敢接话,文华月抱着文书馨起身道:“她是我文家人,爷爷是三朝帝师,叔父桃李满庙堂,姑母是皇后,出生便是贵女中的贵女,她何以去听旁人取笑?”
文华月将文书馨放回文二夫人怀中,摸了摸文书馨有些肉乎的小脸道:“她只需过得开心就好,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有文家在,她未来的夫家也定是敬她重她,捧着她尚且来不及,又如何敢轻视?若是夫家欺负她,告诉她的太子表哥便是,届时他自会为她做主。”
文华月此话一出,文二夫人和文郦秀的神色顿时一僵,文二夫人白着脸一句话也未应出。
好半晌后,文郦秀先反应了过来,顺着文华月的话低首道:“姑母说得是,若有这等情况,旭儿定是会护着他馨儿妹妹的。”
文华月点头笑道:“是了,规矩大体识得便是,但是书不可少读。唯有心思用在圣贤书上,才不会成了那些每日听信坊间流言的无知妇人,到时候一堆规矩都学成了摆设,反倒给自己平惹了祸端。”
文二夫人听明白了文华月的点拨讽弄,脸色青红交织道:“娘娘说得是,妾身明白了。”
“行了,哀家也乏了,你难得进宫一趟,和郦秀一同去转转,说说话吧。”
这会下了逐客令,文华月也不好单留江澜音一个人聊天,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道:“哀家给你和知逸备了些东西,待会让朱嬷嬷给你送去。你这几日辛苦,哀家便也不留你了,你好生歇息,养好身子。过几日再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
“是。”
江澜音跟着一同退了出去,文二夫人今日挨了训斥,江澜音和她道别时,她也只是铁青着脸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见皇后与文二夫人离开,江澜音轻声叹了口气,没想到文书馨尚且是个小糯米团子,家人便已经算计起她的婚事。
江澜音立在园中望了望季知逸离去的方向,道上清冷,季知逸还没有回来。
江澜音在周围逛了逛,想要寻个坐处等他,倒是听到角落处一阵喧哗。
“殿下,这。。。。。。这不妥啊,奴才这就去跟您重新拿套衣服可好?”
“不行!本宫就要你身上这套!快脱下来!”
墙角避阳处,深冬残雪还未融化,古树之下积雪成堆,和一旁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倒是相似。
圆鼓鼓,挺着小肚子,盛气凌人。
江澜音不禁皱了下眉头,真是倒了霉,怎么就遇到这么个小霸王。
跪地的小太监瞧见了江澜音,抱着希望呼喊行礼道:“奴才见过宁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