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持榷的笑容微敛,他看了眼还在江道桉怀中拨弄胡子的江澜音,眉头轻拢,眸中涌满自责之意:“是持榷疏忽了。”
“唉,我也是听到阿音出事太过心急,这些事又如何怪得你?这本就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好自己的职责,而且若是边境安乐,又何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最近城里百姓谁又不是心慌胆颤”
“阿音!”李今愉掀了兜帽,慌慌张张自外进来。
江道桉诧异地看向突然回来的李今愉,紧跟着怀中一轻,江澜音已经开心的搂紧了李今愉的脖颈,贴着她的脸颊亲亲道:“娘!阿音好想你啊!”
李今愉紧张地举抱起小姑娘,细细打量了一番,确认她无事后,一颗紧提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将江澜音重新揽入怀中,清丽面容终于绽出笑颜道:“我不过是离开了月余,你就又在家中胡乱淘气!”
“阿愉,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李今愉轻轻掀眸看向神色惊喜的江道桉,她抱着江澜音微微侧了身,轻哼一声,吝啬了眼神,也不看他一眼道:“临走前让你们父子俩照顾好阿音,你们倒好,把人照顾成这个样子了!”
一见苗头不对,江持榷已经悄悄挪了步移向门口。江道桉无奈的将视线投向江澜音,她却歪了脑袋搭在李今愉的肩头,对他的求助视若无睹。
谁让他刚刚凶她!
江道桉心里不禁暗叹,但又确实是自己有诸多过错,他低声细语地哄着自己的妻女,好半晌后,李今愉才分了些许眼神于他,勾了唇角浅笑道:“行了,看你眼下的青晕,最近一定又是每日忙碌!阿音这里有我,你先去忙你的吧。”
江道桉不舍地多看了几眼妻女,直到李今愉推手轻语了几句,他才含了笑退出了门。
门口处,江持榷背了手站在那扬眉偷看,江道桉敛了笑,故作严厉道:“还笑!看到你娘回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江持榷挠了挠鼻梁挑眉道:“不走快点,若是再惹得娘更生气,您还不得揍死我?”
“你这小子,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被自己儿子打趣,江道桉一板脸,紧跟着笑出声,对着他的肩头轻捶一拳道,“就会贫嘴!今日还好有惊无险,那几个寒漠人可都处理好了?”
“嗯,已经收押进牢房,命人严加看管。他们偷走的粮草分布图已经搜出,还好,是我们之前用来迷惑他们的幌子,并非真正的分布图。”
“好,但为求稳妥,通知你魏叔,让他在丹岚也多加留心关卡进出,以防有诈。”
“嗯。等下我便给魏叔去信。”
江道桉揽着江持榷一路往外走,行至院门口时脚步倏然一顿。
院门外的矮树旁站了一个瘦弱的少年,见江道桉他们出来,他的神情紧张了一瞬,紧跟着又恢复平静,猛然鞠躬道:“江大将军好。”
江道桉被他突然恭敬的一礼震得怔愣,盯着少年紧绷的面容看了片刻,随后笑着上前扶起他道:“你就是阿音口中那个特别英勇的小少年吧,小小年纪,不错。”
江持榷还记着江澜音醒来后,扑在少年怀中亲呢,还不停替他说好话的模样,抿了唇心中滚着闷意。
听到江道桉说,江澜音对他夸赞有加,少年只觉自己红肿的脸颊又泛起了热。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并不好,是小将军和小小姐救了我。”
难得少年郎这般冷静谦逊,江道桉不禁赞赏的多看了几眼。
“我多谢救命之恩,还有这个还给江小姐。”
“这是娘给阿音的福锁?”江持榷一眼认出了少年手心中的东西,他接过金锁翻至背面,上面果然刻着江澜音的名姓。
“昨日小姐使计骗了那些寒漠人,他们拿了她的锁让我去”
少年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格外紧张,尤其是见了江道桉后,嗓子一直发紧低哑。他捏紧了指尖,努力想要组织好语言,可越说脑子越空,耳尖也紧张得通红。
看出少年的紧张,江道桉温和了眉眼静候许久,见少年声音越来越小,他才缓了声接话道:“我听阿音说了这件事情,她实在是太过胡闹,耍小聪明,若非你机灵,不然此举定会害了你”
“不是!若不是她用计,我们可能在荒院里就被害了,她很聪明!”焦急辩解的少年对上江道桉微诧的神情,随后面皮一热,又闭了嘴低下了头。
片刻后又低声坚持道:“小姐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