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曦微笑点头,牵住缰绳,打马转身,“跟上,今晚好好待在营帐,明日让你看看实战。”
*
是夜,繁星闪烁,掩住了月的光辉,营地格外安静,仅有山间冷肃的风啸声穿过营帐之间。
裴霁曦身着玄衣,和夜色融为一体,此行带上了十来人,悄声离开营帐。
骑马奔行一路,待快到敌营时,他们把马留在林中,继续向前。
敌营中火把通明,间或有巡逻的小队士兵持刀走过。
裴霁曦观察了良久,找出了巡逻的规律,趁着北狄士兵巡逻的空挡,趁着夜色带领大家潜入敌营。
他们悄无声息地走到马厩处,马厩旁是临时搭建的存放马粮的地方,马粮上覆着厚厚的油毡布,耸成一座小山般的形状。
他们分头行动,在马粮中撒上特质的药水,这些药水无色无味,但足以让北狄的马匹泄上三天三夜。
做完事,也不拖泥带水,迅速撤回打马回营。
回到营中,夜空竟然飘起了小雪,初春时节的石喙岭,因着地势较高,足足比阴山脚下冷了半个季节。
裴霁曦又吩咐了墨语几件事,便折身回到自己营帐之中。
见到在窄几后不知写什么的初雪晴,嘴角不知不觉浮上一抹笑容。
初雪晴见他回来,忙停笔上前,见到他身上浮着的一层雪绒,忙帮他脱下氅衣,道:“世子可还顺利?”
“明日进攻,你且留在营中等着好消息。”
初雪晴把氅衣挂在衣架上,笑道:“祝世子旗开得胜。”
她又折身拿起桌上一张纸,纸上写着人名,递给裴霁曦,“关于细作之事,此人嫌疑最大,但我总觉得,细作应至少两人,世子可有安排?”
裴霁曦接过来,看了一眼,就着桌上烛火烧了手中的纸,道:“这细作是送给我们的,先处理一个,另一个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初雪晴应是,犹豫后又低声问道:“世子,那些马匹,是不是吃了这些药就都死了?”
裴霁曦怔了一怔,片刻道:“那是敌军的马。”
“可……那也是上千条性命。”初雪晴默默垂头,声音越来越低。
裴霁曦沉默半晌,道:“那些药不致命,明日若得胜,北狄必会撤退,届时这些马匹他们带不走,自然就是我们的了,稍加调教,日后可用。”
初雪晴眸中担忧这才散去,“世子仁厚,今夜您早些休息,明日等您得胜归来。”
待初雪晴退出营帐,裴霁曦眉头渐渐紧锁,这丫头这般善心,连马匹的性命都要担忧,真不知给她选的这条路是对是错。